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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只因彈奏之人的心境不同,聽到的意境亦因此各不相同。其實,雲水間本無‘禪’字,全看彈奏之人的心中是否有‘禪’。許多彈者急於彈出禪意,然而心中無禪,任是再怎麼努力去彈亦只能算作‘雲水心’。直到今日,在下方聽到了真正的‘雲水禪心’”。

白菡幽幽地道:“人在紅塵,有多少迷亂的心事,小女只將寂寞的心靈寄託於雲水幽潭。可是小女畢竟是凡人,無法完全跳出紅塵,只願修得一份禪心,彈奏中增三分離世的清韻也就夠了。”

許巍正要答話,陡聽窗外一聲朗笑:“雁南遷自己平生都在努力跳出三界外,苦修什麼禪心。結果幾十年下來,反倒一刻也離不開凡塵俗事。要是讓他一個人獨守空房,哪怕只一個時辰,便要發瘋。這人調教的一堆弟子,卻個個直賽和尚尼姑,頗具禪心。哈哈,有趣得緊。”眾人聞聲四顧,聲音明明就在附近,卻不見說話人蹤影。此閣乃是樓頂,人能藏在哪裡?

一文士站起喝道:“朗朗乾坤,閣下緣何藏頭露尾,不敢現身,難道見不得人麼?”

話落,陡聽廳內一聲厲喝道:“豎子,眼疾否,我好大一人在此,為何說我藏頭露尾?”眾人尋聲看去,只見一藍袍中年人,正端坐於那文士後面,何時進來的除了谷昭外沒人看到。谷昭心裡震撼至極,好厲害的人物,武功只在自己之上,知道此人是憑藉武功戲弄那文士。

第二章 海東吟 卷六 琴鳴雁來 1

文士窘在當場,不敢作聲。

卻聽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道:“郁離子,不可驚擾了我的客人。”話音甫落,廳中長椅上已然坐了位老者。此老五旬上下,精神矍鑠。天庭飽滿,鼻直口闊。眉宇之間英氣勃發,頷下三縷青須,順順貼貼,長垂至腹部,活脫脫一個美髯公在世。觀此氣象,可知此人非同尋常。

白菡已然施禮道:“主人來得正好,今日詩會頗不太平呢。”

那老者尚未答話,郁離子已然罵道:“雁南遷,你這縮頭烏龜,終於敢見我了。”

雁南遷手捋鬍鬚,溫文爾雅,絲毫不生氣,一派大儒風度。他在江南一直是江南文人領袖,無人不敬仰。他本人未生氣,但在座的文士已然坐不住了,此刻有雁南遷坐鎮,這些文人也不怕他。一文士站起道:“閣下既然自號郁離子,可知,郁離子乃是我朝開國元勳劉基的雅號。閣下拈來自用,莫不是自比劉基?”

郁離子傲道:“他劉伯溫算個什麼鳥東西,老子比他厲害百倍,老子若是也生在他那個年代,成就不見得在他之下。”

文士道:“就算閣下有驚天動地之能,然,可知何謂郁離子乎?鬱,喻文采是也;離,八卦之一,火也。文采之火點亮便是代表文明之意。閣下滿嘴粗鄙不堪,豈配這郁離子之稱?”話音甫落,但聞啪的一聲脆響。那文士半邊臉已高高腫起。郁離子滿面得意地道:“小狗,你膽敢再吠一聲,我便打脫你另外一邊的牙齒。”那文士本來怯懦,但被這一扇,顏面盡掃,反倒激起了讀書人的傲骨。聞言,一張嘴將半口牙齒吐向郁離子。罵道:“老狗,汝可打碎小可之牙,卻不能堵住悠悠之口。”

郁離子大怒,一閃撲向文士。但見另一條人影瞬間阻住郁離子,兩條人影急速交織在那文士面前,電石火光間傳來啪啪兩聲脆響。旋即人影一分,雁南遷飄回長椅,郁離子則向後退了一步,怔怔地盯著雁南遷一語不發。

雁南遷手捋鬍鬚,面色從容,說:“郁離子,老夫已警告你多次,不可驚擾了我的客人,更不可傷了我的客人。”

郁離子道:“今日不分出個勝負,老子絕不離開這裡。”說罷,雙掌抬至胸前。

雁南遷眉頭一皺道:“你纏了我十餘年,鬥也鬥了數十次,何時算個頭?老夫自從三年前開始,已然正式棄武修文。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