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了。
遲衡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已決定,要選擇一個人繼承皇位,大概就在二月中旬宣佈,你們有什麼建議沒?”
石韋大驚,他近半年一直在北疆,對朝中之事知之甚少。
而其他幾個倒並沒有太驚訝,只是皺眉。
遲衡咳嗽了幾下,說道:“擇人第一要德,第二要才能,皇帝更是。我選的人,一定要有足夠的能力或者潛能,可將大局掌控;又要足夠的包容和仁德,才能將這大好江山延續下去。四個皇子都不行,沒有一個能達到我的要求。”
說到了這裡,遲衡忽然猛烈的咳嗽了幾下,咳得心和肺都糾在一起亂顫。
好容易抬起頭,岑破荊手中一杯熱水。
遲衡接著說:“數年前在昭錦城時,我就著意去培養了一批人,讓人欣慰的是,這其中有三四個還是不錯的,你們大概也都看出我中意的哪幾個了。”
岑破荊見其他人都不開口,遂說:“之前傳的是你想從皇子中挑一個。”
遲衡笑:“交給他們,我死不瞑目。”
紀策眼皮一跳:“什麼死不死的話啊,就算傳位也不急於一時吧。你現在將巫琛、梅元白和顏景同都放在相似的位置上,應該就是這三人吧?不如,都說說大家看中的人吧。”
遲衡笑著看。
駱驚寒最先開口:“梅元白和巫琛都不錯,尤其梅元白,他曾在手下幹過,能力毋庸置疑,也謙謹。破荊,你的意思呢?”
目光落在岑破荊身上,岑破荊咧嘴一笑,撫摩鬍鬚,玩笑著說:“鍾續挺好的,怎麼沒考慮鍾續?他能領兵,能打戰,肯定也能治國!罷罷,我也覺得梅元白不錯,他小時就常跟著梅付到我這裡玩耍,說起典史上的事比誰都厲害。”
紀策撐開雙手:“我一直覺得巫琛不錯。”
“我都不太熟悉。”石韋沉默之後說,“論起來,梅元白和巫琛為人處事都不錯,但我以為,顏景同做事更有魄力,常有出其不意的想法,缺點就是,太激進,太急於求成。有一次,我去刑部,碰見他正在和侍郎爭吵……”
一開始還都謹慎。
可從石韋這裡開始,四人很快就聊開了,說起那些事滔滔不絕。這幾人都是在遲衡身邊的,遲衡的舉動他們都心知肚明,原先以為這一群年少才俊是給鍾續作伴的,就都多長了心眼。
很快就成了一場聊天,把每一個人的優缺點都論了一遍。
岑破荊甚至調侃:“遲衡,梅元白這小子打小就對你特崇敬,我原先可擔心他一不小心就長彎了,還好還好,還是一條漢子。”
遲衡見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把桌子一敲,說:“我的中意人選是顏景同。”
瞬時都沉默了。
遲衡緩緩道:“巫琛的平衡能力不錯,再練十年巫琛或許有執掌政權的能力,但現在不行,就算扶上馬,一旦有反叛他很難壓住——而且他太勢單力薄;梅元白,他不是想象中的溫文爾雅,而是手段非常決絕的,為了除掉敵人他都沒有底線。當了皇帝,更不會遵循有些底線的;顏景同,他的缺點很明顯,激進,而且求革新,但他的優點是,他有能力革新,也有能力掃除阻礙他革新的障礙,更難得可貴的是,他很寬容。”
寬容二字一出,紀策驀然皺眉。
“我要禪讓,會讓他答允一些承諾。只有寬容的人,才會在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會遵守當初的承諾。”遲衡的聲音低下去,“顏景同品行端正,願意容納和自己不同見解的人,而且,我他有著顏家人的優點:感恩。只有會感恩、會念恩的人,我才敢放心的用。”
沉默良久,石韋開口了:“你為什麼不願意當皇帝?如果覺得累了,你可以微服私訪,去容州,去看看容越,回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