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也行。就算顏景同再不錯,我不覺得他能立刻成為一個好皇帝!”
遲衡按住胸口:“我確實累了。”
石韋還要說,紀策眼神示意他停住。
遲衡露出笑容,對石韋說:“季弦,不需太擔心,如果顏景同不行我也可以將他趕下皇位啊!”
石韋無話:“這不是兒戲。”
遲衡咳了數聲:“你們先聊著,我去喝點藥,病去如抽絲,哈,我原先以為只有驚寒會這麼虛弱呢!咳,咳咳咳。”
待他離開,石韋鬱悶又疑惑:“紀策,你們怎麼不勸勸他呢,皇位是隨便能換的嗎?”
駱驚寒低低說:“我以前以為他開玩笑。”
“你們以為是玩笑的時候,我就勸過了,但他鐵了心,這一年來一直在甄選合適人選。”紀策面無表情地壓住手下的筆,“他要做的事,別人真的拗不過。我爭過,吵過,但現在想通了,他要是想雲遊四海,我,大不了跟他一起去。”
此話一出,連駱驚寒無咂舌。
要知道紀策從來不會說這一種話的,外人聽來,難免耳朵要臊紅。岑破荊打著哈哈說:“勸過,勸不住,他比牛都倔。那就先立一個皇帝吧,傀儡皇帝多的是,掀不起多大的浪!”
。
第335章 三三九
【第三百三十八章】
在岑破荊等人說著或玩笑或傷感的話時,遲衡拿起絹巾捂住嘴;咳嗽了數聲;拿開;紫紅色的血浸染了絹巾;他抬起頭;看著鏡中的人,由眉心散開的黑暈已經到了人中處,他知道,很快就會籠罩整張臉。
別人看不到的黑暈;是宿命嗎?
遲衡在斷斷續續的咳嗽中,憶起了一年前的巫醫;他詭異地說:一命換一命,你願意嗎?
如果容越能活下來;我願意。
無論信與不信,容越竟然活下了;而遲衡,也需坦然地面對自己的選擇。當某一天,他的眉心出現了一顆黑暈,遲衡知道,知道掙扎的時光所剩無幾了。巫醫說,容越所受的痛苦,也將由他來承受。
日夜輾轉,繞於腰際如火灼燒一樣痛,驗證著巫醫的話。
後悔嗎?
遲衡看著鏡中的人,是陌生的自己。
當第一次遲衡要傳位給鍾續的秘聞傳出時,滿朝皆驚,被遲衡否認了,折騰了一陣大家悄無聲息了;當第一次從遲衡口中說出禪讓的字眼時,一片譁然,四個皇子轟轟烈烈或明或暗爭奪一番後,消停了好些時日。當然,人皆有耳目,就算遲衡並沒有切實地說,他的所作所為越來越證實傳聞所傳。
從岑破荊口中散佈出確切資訊,眾臣已不再向最初反應那麼強烈,除了勸諫之外,每個人最關心的就是:誰將成為繼位者。
各種紛紛亂亂的傳言再次四起。
二月初二,龍抬頭。
遲衡領著眾臣祭天歸來,不等歇一口氣,他當眾宣佈:要正式退位。
此後,他與梅元白、巫琛、顏景同、鍾續等人一一長談。
尤其是顏景同,這個年輕人在遲衡眼裡仍然有些生澀,看著年輕人談及自己的抱負時神情飛揚、談及顏家的前途卻謹慎應對,深恐一言不慎惹來災禍,遲衡心裡有些酸楚。
遲衡對皇位隻字不提,但顏景同自己卻提出,顏家已入仕的子弟懇請調任地方,好有另一番大的施展,他自己亦是如此。顏景同說得懇切,遲衡想,這個是睿智的人,知進知退,能屈能伸,且看清大局並能做出最恰當的犧牲以謀求長遠發展。如果自己不退位的話,顏家和梅家,無疑顏家是能更長久的。
此後,遲衡頻頻召這四人覲見。
事已至此,無需再多言,大家已經都能看出遲衡屬意此四人中的一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