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在發現羅大人桌上放著一張畫著奇怪符號的稿紙時候,還以為是什麼符咒,也曾暗示對方不要輕信巫蠱之術,便是家中真有需要,也儘量不要帶到朝上來。
他說得隱晦,羅大人也不知他是無意中看到了自己的稿紙,雖是莫名,但還是恭敬應下,只一切照舊。
所以等王霄再次在他桌上看到更多的蚯蚓狀符號,以及發現另一位侍郎也在畫同樣「符咒」時,他終是沒忍住,直接明示了。
然後他就被人科普了這種新型的計數方式,還稱如今國子監監生,尤其是算學的監生門都對此計數法推崇得很,而他也試了試,發現確實好用,並建議王霄也可以試試。
王霄這段時間總能聽到謝良臣的名字,也不得不感嘆對方一個出了皇宮的正六品小官,每天的名字能如此高頻率的出現在眾人耳中,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才能。
當官一怕平庸,二怕被人遺忘。
可偏偏這個謝良臣,人既不平庸,也很懂得為自己造勢,倒真是個人才,若不是與盛家結了親,他倒真想著重培養一下他,至於現在嘛,就看對方還能拿出什麼籌碼來跟他換。
要是如之前處理河南災民之事那樣,謝良臣能讓他看到他身上的價值,王霄倒也不吝於稍微提拔提拔這個年輕人。
用阿拉伯數字教學了一段時間,謝良臣見各方都沒什麼反應,徹底放下心來,之前他還擔心有人要拿這事說嘴,如今一切風平浪靜,算學這邊也算走上了正軌。
至於律學的學生,他們現在除了在課堂上可以互相辯論增強口才以外,謝良臣還聯絡了在大理寺任大理寺丞的江牧。
具體就是問他需不需要人打下手,要是需要自己可以每月給他輪換兩個學生過來實習。
對於能有免費的勞力使喚,江牧當然願意,反正又不用給俸祿,而且他們做的都是最基層的工作,便是出錯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所以他便同意了國子監律學的學生們來實習。
兩學館的工作都走上了正軌,謝良臣也打算開啟自己計劃已久的事情。
他先去請示了薛大人,表示自己想辦一份校報,至於原因嘛,自然也偉光正得很。
首先,謝良臣認為監生們除了本學館之外,七學之間互相進行思想上的交流及碰撞的機會少,這不利於學生們的自我提高以及接觸新事物。
至於第二嘛,則是國子監不在皇城之內,每日發生了什麼事,做出了什麼成績,朝廷也不知道,要是他們辦一份校報,在上頭刊登一下國子監內每週或者每月所辦的事情,這樣皇上不是一下就明瞭了嗎?
聽他說第一個理由時,薛大人還緩慢的捋著鬍子,等聽到他說第二個理由時,他手立刻就頓住了,同時目光一下就盯住了謝良臣。
這個向朝廷邀功表現自己的法子倒是不錯,看來這位謝大人的野心也很大啊。
薛制自己已經快要致仕,對於後面幾年還能不能在皇帝面前露一把臉並不在意,所以既未答應也未拒絕。
謝良臣見他老神在在的模樣,在心中低嘆一聲老狐狸。
不過他也不是全無準備而來。
謝良臣看了眼對面的朱大人,對薛制道:「國子學和太學的學生們個個文采斐然,若是這校報能辦起來,我還想請朱大人推薦幾名學生來作文,同時若是薛大人與朱大人不嫌棄,我還想專門在報上設定專欄,請兩位大人主筆。」
有專欄主筆便要在文章末尾署名,這可是露臉的好機會!
朱大人原本對於謝良臣成天就想著出風頭惱恨不已,此刻聽他準備邀請自己做專欄的主筆,心念卻是一動。
「那謝大人可有想過這報上要寫些什麼內容?」薛制仍舊沒說胡啊,朱大人卻忍不住了,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