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粥是會試時很多考生的第一選擇,一是煮粥十分的簡單,二就是可以一煮一大鍋,再加上天冷,就是放上兩日也不會壞,一次煮好,下次熱熱就行。
謝良臣也曾想過要不自己也煮粥算了,可是一想到連續九天頓頓喝粥,他就記起以前考試頓頓吃饅頭的恐懼來。
會試連考九天,還是在這麼個小房子裡住著,人本來就容易抑鬱心情低落,要是再加上吃得不好,那簡直就太痛苦了,說不定還會影響發揮。
所以最後想來想去,謝良臣還是決定豐富一下自己的飲食,不僅帶了臘肉丁,還帶了風雞、乾魚,蔬菜則帶了南瓜和土豆,另還有曬的乾菜。
這些食物雖然都被他切成了丁,但是因著種類不同,所以他也可以換著口味吃,倒也算得上豐富。
至於晚上的食物,謝良臣帶的則是易儲存的糕餅。
吃完午飯,謝良臣在號房裡轉了幾圈,消消食,隔壁卻傳來一陣茶香,對方竟還煮上茶了。
謝良臣端著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有點羨慕,不過他對喝茶沒什麼強烈的執著,自己帶的東西全都是必須品,至於其他,未免分心他乾脆全舍了。
消食過後,謝良臣再次檢查了一下試卷,見答題無錯,便開始謄抄到正卷之上。
自從跟著盛平顧開始讀書,謝良臣書法進步很大,以前雖然字跡也算優美工整,但卻只有形而沒有神,被盛平顧不知打擊過多少次。
不過他說完之後卻也不白說,會將自己收藏的字帖拿出來讓他學習,還會適時指點,因此謝良臣如今這筆字已經寫得很是能入眼。
謄抄完後,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謝良臣讓試卷在一旁晾乾,等交完卷,自己則又開始走動起來。
這天是真冷,尤其是當人坐著一動不動的時候更是如此。
炭盆裡的火已經熄滅,只剩一點餘燼還有些微的溫度,謝良臣便將火盆端到了裡頭,看能不能將號房烤熱一點。
考場提供水、火,因此木炭是統一發放的,只是不多,謝良臣得用它們煮飯燒水,所以取暖就不怎麼夠了,便是白天的火盆,也是為著考試特地留出來的,所以晚上就沒有了。
在號房裡轉了會,感覺身上暖和不少,謝良臣這才重新將木板搭好,然後穿著衣服,裹著被子睡了。
穿衣睡覺實在不怎麼舒服,晚上他還因此醒來好幾次,不過至少不是凍醒的,因此早晨醒來後他的精神倒是也沒受太大影響。
就著溫水吃了點心,謝良臣拉響鈴鐺表示自己要去廁所。
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緣故,這次廁所的環境沒上次那麼惡劣了,不過人一多,到底還是醃臢,所以他還是儘量避免少來。
回去後不久,考卷下發。
這次考試的內容是經義,與鄉試一樣,前兩道問「修身」,後三道則是問「治國」。
說到問國策,肯定是策問最重,但是經義因為也是「議論文」的寫作形式,所兩者也有部分交集。
但若因此將兩者混為一談又不對,因為兩者側重點不同。
《漢書·蕭望之傳》裡有言,「望之,以射策甲科為郎」,後唐代學者顏師古對此做注道:「對策者,顯問以政事,經義,令各對之,而觀其文辭定高下也。」
也就是說,策問,主要是在問考生政事政見,而經義則更看重考生寫作辭章。
當然,若是經義寫得好,那邊說明考生在辭章上無可挑剔,若後面策問又能見地深刻,則必定出彩,這也是歷來科舉考試把策問放在最後的原因。
修身的經義題,上次考的是《孟子》,這次則考了《春秋》和《論語》。
題目分別為:
「欲論人者,必先自論,欲知人者,必先自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