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醫院在夕陽的餘暉裡隱去了白日裡的生冷僵硬,似乎沒有那麼令人心驚膽寒的戾色了。
張明的病房在住院部的二樓,藉著護士的幫助,我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房間。
張明一個人斜靠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的樣子。他的手打著厚厚的石膏,白色的繃帶在手上纏了好幾圈後打結在他的脖子上。鼻子上有點滑稽地貼著一塊紗布,使他整個人看起來不像平常那麼生人勿近,而是平易近人多了。
葉家謙先進的門,我則有點不好意思地跟在他的後面。
張明聽到聲響後睜開眼睛,看到葉家謙很是高興,眼裡盪漾的全是發自內心的欣喜。在注意到後面的我時,他臉上的笑變得有些勉強,不過還是很友好地向我點頭打招呼。
我在心裡長長舒了口氣,看來葉家謙已經告訴張明事情的全部經過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會理踩我。
葉家謙隨意地在他的病床邊上坐下,我只好尷尬地站在一邊。
張明的眼角似乎向我這兒掃了一下,不過他什麼也沒說。
“張明,瞧你這石膏打得,感覺爽不爽啊?”葉家謙沒心沒肺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裡顯得特別響亮。
張明的語氣波瀾不驚:“你試試不就知道了?”眼睛卻看向了我。
我感受到他打量我的眼神,略微帶點敵意和防備。葉家謙還在一邊呵呵的傻笑著,我第一次覺得他的笑聲是那麼的不合時宜。心裡也有點後悔為什麼要答應他來了。
無奈之下,我還是硬著頭皮說話了:“你的傷怎麼樣了,好些沒?”
話音剛落,葉家謙就止了笑,這讓我氣憤不已。
病房裡一片可怕的沉默。
我的手心已經有汗滲出來了,不停地祈禱趕快讓張明開口說話吧,哪怕是趕我走也好過這樣好死不死地盯著我。
許久,他的聲音終於響起:“沒什麼大事,謝謝。”
張明原本低沉的嗓音在現在的我聽來簡直就像天籟一般。
我不知道葉家謙是不是故意的,在張明開口後他也滔滔不絕地講起來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從來沒想到葉家謙還有這麼八卦的一面,難道是因為跟女生混久了?
張明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葉家謙也不去計較這些。而我則在一旁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我百無聊賴地站著,間或聽聽葉家謙的高談闊論,臉上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天知道我的臉就快笑得抽筋了,我在心裡咒罵了不知道多少遍,面前的兩人還是一副房間裡只有他們倆的樣子。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沒什麼,關鍵是張明時不時地就用一種探尋的目光在我山上逡巡著。那種恨不得挖出什麼的眼神讓我很不自在,偏偏那個葉家謙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知道他是真的沒看見還是故意裝的,總之他一再忽略我求助的訊號。
真是很長的一段折磨,我的腿幾乎就要和嘴角邊的笑一樣發麻抽筋了。葉家謙終於良心發現,故作驚訝地說:“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呀?”
我不禁翻了一個白眼,第一次發現葉家謙這麼有做演員的潛質。我就不信他沒看見早已黯淡下來的天色,那嘴角邊的笑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張明,那你好好休息,我們空了再來看你。”葉家謙起身整整衣服,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趕緊介面:“是啊,你注意休息,早日康復,我們就先走了。”老天可以作證,我是多麼誠心地說這話。
張明看看葉家謙又看看我,表情有些古怪,“謝謝。”
葉家謙和他交換了一個會心的微笑,看得一旁的我莫名其妙。我也懶得去多深究什麼,畢竟現在回家才是我所關心的。
我和葉家謙雙雙走出醫院,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