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倆月。
成都可是個好地方。少男少女、才子佳人,都風流得很,耽誤了多少風華正茂的有志青少年啊?不然不能有“少不入蜀”的血淚控訴!歐陽憐光跟著沈文秀,今日斗酒會,明日鬥詩會,都玩瘋了。鬥茶會、鬥花會、鬥雞會、鬥牌會、鬥人會……不用兩個月,剛一個月,歐陽憐光沒事人一樣,愈戰愈勇,沈文秀趴下了。後來一打聽,恍然大明白:歐陽憐光,那是十多年前就勇奪“蜀中第一才女”之頭銜的兇殘人物。什麼斗酒會、溝水頭之類的,都是人多少年玩兒剩的。這女人,進了成都觀光團,就算是回到她姥姥家了。沈文秀甘拜下風,自問不是對手,於是不得以使出車輪大法。歐陽憐光微微一笑,慷慨應戰。
正當歐陽憐光名騷蜀中,再塑輝煌之際。元元的確是在專心安胎。以她得年紀,能夠受孕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若要把孩子平安生下來,更是不容易。這不僅是年齡的問題,之前穿越重重封鎖回到成都的艱難經歷對胎兒造成的危害著實不小。所以,確定懷孕之後,元元就一直避居怡園,深入簡出,連政事都扔給了陸子周,鮮有過問,是個半隱居的狀態。後來歐陽憐光大駕光臨成都,元元不準陸子周參與,更是連陸子周都索性放手政事,一起跟著隱了居。自此,成都之重都歸於素何元彭,元元是保胎去了。至於說在保胎之餘,這兩人有沒有順便搞什麼陰謀詭計,那就無人知曉了。
元元和陸子周兩人的生活很簡單,熬藥、喝藥、閒談。偶爾元元躺得久了實在耐不住會出去走兩步,然而侍從們往往會很快阻止,惹得元元破口大罵,卻又無可奈何。陸子周最喜歡給元元熬藥。胎兒六個月之後,他就不大敢自己下筆開藥方了,大多數時間都是熬重金延請到園裡幾位大夫的藥。他時常命藥童搬了爐子在廊上,他自己拿一個蒲扇,一邊熬藥,一邊微顰眉著眉,遠遠地透過窗子看著元元出神。可以看得出來,對於這個孩子,他還是有期待的。當然,期待中有一點兒茫然。
那是歐陽憐光到成都有一段日子的一天,陸子周熬好了今天的藥,命侍從收拾了風爐蒲扇,自己親手端進去給元元喝。元元正扶著腰,滿屋地疾走,侍從們一步跟著一步地圍著她,小心翼翼地張開手臂,戰戰兢兢地唯恐她突然跌倒傷了胎兒。這架勢無疑讓元元更加氣悶,一見陸子周端藥進來,便一個箭步跨出重圍,伸手奪了那藥碗,叉著腰仰頭往口裡灌。
陸子周心中一陣感慨,不由嘆了口氣。
“怎麼了?”元元單手拿著喝了一半的藥碗,看著陸子周,有些詫異的問道。
“沒什麼,”陸子周說,“我只是想,如果不生孩子,你現在應該是騎著馬在戰場快活肆意,也不必像現在……”
元元笑了,擺手阻止了陸子周的話。一揚手,將藥喝完,從趕過來的侍從手裡抽了個手帕抹了抹嘴,她說道:“子周,你知道我想什麼?”
“我在想,這個孩子我說什麼都要要的。”元元的手按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八個月,胎兒會動了,元元的目光裡也因此染上了母親的柔光。
“爭不了天下,至少要爭一個孩子。”驕傲和堅毅從元元的容顏上浮現出來,“這不是為了你,子周,這是為了我自己。”
陸子周無言以對,半響才道:“我會好好保護這個孩子的。”
“你當然要好好保護這個孩子,不然你還算什麼父親!”元元理直氣壯地說道。
陸子周頗有些手足無措。倒不是他不想盡責任,而是他完全沒想到元元竟突然就這麼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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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隨著胎兒漸漸成型,元元的脾氣越來越古怪甚至說不可理喻。他們過去那種理智清醒的相處之道也越來越難以維繫。然而,即便如此,多年以來一直存在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