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旅與朝廷對抗,勢難久立;何況你爭我鬥之中,生靈塗炭,百姓苦甚。現在,朝廷誠意招撫,勒大人為人忠厚,王兄正可棄歧路而赴康莊大道。況且此舉即使不為自己,也是為百姓、為四川父老也。”
王三槐動容道:“去歲我曾隨劉大人到清軍大營,真心實意想歸順朝廷,可是卻被慢待。小人看那樣子,必是有詐,忙偷跑出來。今番前去,這勒保大人若像舊總統宜綿,我不是生生送死嗎?”
劉清道:“你儘可放心,勒大人心誠意懇,親口向在下說,若你歸順,必厚待於你;況且有我擔保,你還不相信我嗎?”
王三槐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那些做大人的。”
劉清道:“若你信不過我,請你前去大營,我在這裡做人質,如何?”
王三槐道:“小人怎敢如此?我願隨青天大老爺前往,但若是您肯留下隨員在這裡,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冷天祿慌忙對王三槐道:“大哥不要聽他胡說,相信誰也不能相信官府、相信朝廷啊!官府與朝廷,那是豬狗不如,哪有真話,他們向來是最無信義的。”
王三槐道:“以劉青天的聲名信譽,他還能誘我不成?況且,若我見到事有不測,會相機行事的。”
冷天祿笑道:“大哥,此番他們必定作了周密打算,何能如前次那樣輕易脫身,大哥——官府中人的話是連放屁也不如的呀!”
王三槐竟不聽冷天祿的話,與冷天祿揮淚而別。
王三槐隨劉清剛過軍門,即被拿下。任劉清如何苦苦哀求,勒保這隻久餓的惡狼,豈能吐出口中的肥羊,更不管劉清的隨員還在做著人質。
劉清仰天長嘆道:“服天者,唯信義二字,如此無信無義,玩弄小人伎倆,能讓天下臣服乎?”
勒保既得王三槐,急忙向朝廷報捷,哪裡提到劉清的名字?
太上皇聞報,歡喜非常,和��渤沒��η敕猓��匣適諞餳吻斕鄯⑾綸橢嫉潰骸�
“據勒保奏,攻克安樂坪賊巢,生擒賊首王三槐,朕心深為喜悅,著晉封勒保為威勒公。伊弟永保前因剿匪不力,革職逮京,交刑部監禁,現並加恩釋放,以示權衡功罪,推恩曲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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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帝望著跪在地上的王三槐道:“你個刁民賊寇,本是個生員,卻不守本分,為何造反作亂?”
王三槐道:“皇上此言差矣。自古官逼民反,我們小百姓,哪個不思安居樂業?可是那些官吏卻如狼似虎,殘害生靈;他們貪得無厭,敲骨吸髓,你們的一位親王曾寫過一首《南陽民苦》,想皇上必定是讀過了。就如達州知州戴如煌,驅使前役五千,橫行城鄉,無錢就是‘教匪’,有錢他才放人。他不僅勒索無厭又強姦掠奪民婦,百姓朝不保夕,妻離子散,不造反就沒有生路,這能是百姓不軌嗎?至於湖北的常丹葵,與戴如煌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其餘大小官吏,帶兵將官也皆如此。你做皇上的,不責問你那些官吏,反倒捉拿我們這些受害的人,請問,國法何在?”
嘉慶帝被他搶白得頭腦發緊,硬著頭皮又說道:“難道四川就沒有一個好官嗎?”
“好官也是有的,就一個劉青天。”
“哪個劉青天?”
“就是四川人人都知道的廣元知縣劉清。”
嘉慶帝頭腦又是嗡地一聲,心想,全四川的人都知道有個劉清,而朝廷知道的又有誰呢?
嘉慶帝又問道:“劉清之外,就沒有別的好官了?”
王三槐道:“劉青天外,要算巴縣老爺趙華、渠縣老爺吳桂還是個好官,此外,再沒有了。”
嘉慶帝再也不能理直氣壯,道:“縱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