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縮頭烏龜是什麼?”
靈智把這些話聽在耳裡,如何不知靈真的用意,無非是嘲諷自己軟弱謙卑,不敢與敵人衝撞。他淡淡地道:“我輩學佛之人,第一求的是普渡眾生,第二求的是修成正果,非到不得已時,決不妄開殺戒。崑崙山勢力日大,幾次派人挑釁,甚且扣押我派門人,這些我並非不知,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本已修書數封,送交卓掌門,誰知他始終不加理會……”
靈真大聲道:“卓凌昭自稱‘劍神’!怕是把自己真當作神啦!方丈你這樣委曲求全,他豈能理會你?”靈真早已不滿甚久,此時趁著楊肅觀來寺,便趁機發作出來。
靈智輕輕一嘆,道:“近日我靜觀天象,天下必有大變動,不數年間,朝廷將出一大奸臣,只怕比江充更狠,比東廠更辣。所謂一物降一物,奸雄既出,草莽梟雄便要活躍。我看昔年怒蒼山反逆蠢蠢欲動,只怕又將亂起。到時兩雄相爭,生靈塗炭,可憐千千萬萬的百姓便要落入水深火熱之中了……”
眾人聽他沒來頭的這席話,都是摸不著頭腦,彼此互望一眼,楊肅觀更是輕輕咳嗽。
靈智方丈不去理會他們,自顧自地道:“近日武林盛傳,說道:‘戊辰歲終,龍皇動世,天機猶真,神鬼自在’。想來天下即將大亂,朝廷政爭更要再起,我雖想力挽狂瀾,但怕人力有時而窮,到時錯估形勢,反倒助紂為虐,是已按兵不動,希望能看清時局……”
他還待要說,卻聽靈定嘆了口氣,說道:“方丈,你聽我一言。”
靈定位居羅漢堂首座,在寺中年月甚久,說話一向極具份量,靈智聽他截斷話頭,倒也不以為忤,便道:“師兄有何高見?”
靈定口宣佛號,說道:“方丈佛法淵深,一向慈悲為懷,不願四處結仇,自然是天下蒼生之福。只是我少林弟子行走武林,不可受人無端輕辱,更不能被人任意打殺。方丈以天下為己任,固是目光遠大,但眼下火燒眉毛,方丈若不顧全我寺的威名,他日又如何降妖伏魔?”
靈定這番話說出,眾人都是心裡暗暗叫好,方丈所說的什麼夜觀天象云云,未免不著邊際,迂腐迷信,難以令人信服,不如靈定所言來得爽快。
靈智聽了這番指責,情知無法一意孤行,只得嘆了口氣,點頭道:“師兄所言甚是,我忝為方丈十餘年,卻不能保住少林令譽,實在有愧。”他眼望靈定,淡淡地道:“你們此去西行,須得小心謹慎,切莫胡亂殺人,多添罪孽。”言下之意,已答應了靈定所求,讓他陪同楊肅觀前去西涼。眾人互望一眼,都是喜不自勝。
楊肅觀喜出望外,正要開口稱謝,忽見靈智方丈從袖中取出一張帖子,交給靈定,道:“這裡有個約會,師兄此去西涼,回程時不妨代我過去觀禮。”
靈定伸手接過帖子,定睛一看,臉上神情大變,竟然站了起來。一旁靈真頗為訝異,忙探頭來看,霎時也是一驚。眾人見他兩人神情如此,都感詫異不已。
楊肅觀皺眉道:“是誰做的約會?難不成是卓凌昭下的戰帖麼?”
伍定遠聽到卓凌昭三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哪知靈真嘿嘿冷笑,道:“卓凌昭算個什麼屁?這人比他強的多了。”眾人哦地一聲,都是不信,卻見靈真夾手搶過師兄手上的帖子,送到了楊肅觀手上。
楊肅觀低頭看去,見署名處卻是“華山寧不凡”五個燙金小字。靈真冷笑道:“這是寧不凡送來的帖子!楊師弟,在他面前,卓凌昭那兔崽子又算得什麼?你說是麼?”靈真之言雖有些誇張,但也不能說是毫無憑據。“常勝八百戰,武功天下尊”,這正是天下第一高手寧不凡下的名帖,邀請少林僧眾前去見證封劍大禮。在這天下第一高手面前,想來卓凌昭也要退讓幾分。
楊肅觀回想那日聽張之越的言語,九華山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