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過去,馮主簿一見他嘴歪眼斜,鼻青臉腫,已知他給裡頭那怪人打過一頓,他哼了一聲,道:“賊子有武功。那乾脆拿刀槍過來,痛快宰了吧。”王押司等的就是這句話,便算牢裡怪客是皇親國戚,天塌下來也有馮主簿這句話頂著,當即笑道:“多謝主簿!來!大夥兒準備傢伙,一起上!”
眼看百來人手提長槍,同往牢門衝去,馮主簿這才醒覺不妙,正要喚住,卻是晚了一步。只聽王押司提聲喝道:“刺啊!”眾官差大聲呼喝,無數長槍已然戳了進去。
“媽呀!”
只聽乒乓碰撞之聲不絕於耳,長槍不知怎地,居然倒撞出來。幾名官差胸口被槍桿倒撞,當場肋骨便裂了,無數官差呼天搶地,紛紛往外退卻。王押司慌道:“這傢伙好厲害,咱們怎麼辦?任憑他住下去麼?”
馮主簿苦喪著臉,怪事生出,官大責任大,這裡幾百人見過他來,想賴也賴不掉,總不能一個個殺了滅口吧?馮主簿慘然嘆道:“沒法子了,再往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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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末,刑部裘侍郎到來。這已是從三品的大員,更有無數隨從同來。
“豬嗎?牢裡看不住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客人溜進來?這是天牢大客棧麼?”
馮主簿陪笑道:“大人責備的是。小人本就是豬,生平最愛吃豬肉。只是想請您指點則個,看看有無法子把那人趕出來。”
裘侍郎見了滿地的長槍、跌打藥味四下瀰漫,自也知道里頭那人不是好惹的。他畢竟見過場面,當即沉著下來,道:“先帶我過去瞧瞧,之後本官再行定奪。”馮主簿與王押司對望一眼,兩人都鬆了口氣。知道有替死鬼來了。趕忙帶著裘侍郎下去,就怕他臨陣脫逃了。
三人行到天牢,裘侍郎站在牢門外看了一會兒,忽然咦了一聲,躡手躡腳地行到柵欄邊,極目朝那人臉面望去,王押司陪笑道:“怎麼樣?這小子生得俊麼?”霎時臉上一痛,莫名其妙地捱了一記耳光,裘侍郎面色鐵青,快步衝了出去,口中不住喝道:
“快!快!快報給趙尚書知道,請他定奪!”
馮主簿吐了吐舌頭,王押司吞了口唾沫,看長官這個模樣,來人好像真有些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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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牌時分,已是深夜。刑部天牢外來了一頂八人大轎,一名中年男子緩步行來,人還未進,左右侍衛便把牢房站滿了,王押司當先跪倒,馮主簿慌張下拜,裘侍郎與趙尚書一同上前,躬身行禮道:“參見江大人!”
來人正是江充,景泰王朝最有實權的大奸臣。
眼看江充直往牢裡去了,一旁閒雜人等便要跟上,江充使了個眼色,愛將羅摩什、九幽道人紛紛擋了過來,趙尚書情知有異,當即喝退下屬,命眾人到地牢外等候。
江充孤身入內,緩緩行到牢門外,牢裡果如下屬所言,真坐了一個怪人,看他面朝壁板,不言不動,有如失心瘋一般。不過要是別人在裡頭,他江充或真以為來人是條瘋狗,不過既然是他,那擅闖天牢非但不是瘋,還是一條大有道理的計策。
“楊郎中。可以轉過身來了。”
牢裡的怪物不是別人,正是那五輔大學士之子、少林嫡傳弟子楊肅觀。
江充把話說了一遍,楊肅觀仍是不理不睬,好似聾了一般。江充知道他身懷武功,倒也不敢過於靠近,當下來到牢門前,隔著欄杆喊道:“楊郎中!這裡沒有別人,你可以轉過身來。”
第二次說話,楊肅觀依舊不言不語。江充心下暗暗推算,這楊肅觀一向有謀有勇,卻為何裝瘋賣傻,自行蹲這苦牢?江充微微沉吟,當即道:“你是不是在躲什麼人?”
江充向精智謀,三言兩語便能抓住門竅,以這個情狀來看,楊肅觀定有什麼圖謀,要不藉刑部牢房的地方,要不借眾官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