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功夫既快且準、又猛又重,走得是如雷如風的路子。可我伍定遠沒別的長處,就只目光比別人稍準些、氣力比別人稍大些……說起拳頭嘛……”
喀喀兩聲輕響,伍定遠鐵拳緊握,但見一股紫光懾目耀眼,自丹田散出,由小腹而至胸前、背後,終於披覆全身,宛若無形盔甲。在女兒的歡呼聲中,聽他淡淡說道:“非是伍某自誇。仲海若與我動手,三百招內必然負傷。大家若不想見生死,他便得自行退去。”
伍定遠從來謙遜,雖只用了“稍準”、“稍快”這幾字,卻已點明瞭他的自信。
看秦仲海再準、再快、再猛,遇上了“一代真龍”的龍胎神骨,卻也要甘拜下風。
大都督說完一席話,全身紫光終於消褪了,想來他的“披羅紫氣”功力已達巔峰,當世無人可敵,一時間彩聲四起,士氣大振,岑焱更已叫囂宣戰:“都督,乾脆把那廝引進京吧!他想刺殺皇上,咱們便來個甕中捉鱉、關門抓賊,將他剁成肉醬肉泥,一次結果這場大戰!”
怒王神出僱牖,岑焱卻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正口沫橫飛間,忽然背後給人拍了一下,只嚇得岑焱飛身而起,尖叫道:“天呀!”
回頭去看,背後卻沒有魔王,卻是鞏志來了。聽他道:“翠杉姑娘,大都督還未曾用膳,你可否帶小姐過去,為老爺端些素齋回來。”翠杉甚是機靈,自知下頭的話聽不得,忙道:“小姐,咱們去替老爺準備飯食。”難得可以孝敬爹爹,華妹自是喜孜孜的,那阿秀卻不想走,奈何翠杉姐姐的小手頗有勇力,竟將他拖著走了。
眼看婦孺遠走,鞏志回顧眾將,沉聲道:“記得了,都督武功再高。爾等也不可輕敵,尤其千萬牢牢記住,怒王不可激!無論是誰,若向他狂言挑釁。他必然應允所請。屆時他真要不顧一切闖入北京,那可要天下大亂!”
行軍打仗,一忌驕兵輕敵,一忌氣餒膽喪,岑焱兩個毛病全犯上了,難免惹人白眼。他苦笑兩聲,道:“這我就不懂了。這傢伙既然打不過大都督,咱們又何必怕他?”
伍定遠微微搖頭,道:“我方才不是說了麼?想在招式上勝過他,不難。想打得他重傷吐血,也不難,可想要出手殺死他……”他嘆了口氣,道:“恐怕無人可以辦到。”
眾參謀久隨都督出征,只見過秦仲海頻施詭計,屢屢心戰,卻不曾聽過這等怪事。高炯訝道:“沒人殺得死他?這……莫非連幕灘不行麼?”伍定遠嘆道:“別說我了。便算有寧不凡相助,我們也只能打退他,卻沒把握殺他。”
眾人更驚訝了,看大都督這話前後矛盾,單一個伍定遠便足以擊敗桑仲海,若有寧不凡援手,隨時能將之擊斃,怎反而礙手礙腳了?高炯蹙眉道:“都督,請恕末將魯鈍,您可否解釋一番?”
伍定遠嘆道:“你們也許不知道,秦仲海在武學上屬於心宗。”武林中有人走外家,有人練內功,卻沒聽過這個“心宗”,眾人聽得一頭霧水,無不軍大了眼,伍定遠解釋道:“心宗指得便是人的信念,因信而成,故能遠超凡俗。”眾人訝道:“信念?這與打鬥有何干系麼?”
伍定遠沉吟半響,不知該如何解釋,他見遠處佛殿樑柱高聳,甚見雄偉,便道:“來,你們瞧那佛殿大梁,離地少說三丈,尋常人沒練過輕功,怎也跳不上去。可要有個人天性的不服輸,他日也思、夜也想,就是夢想能一舉躍上。於是這人早也跳、晚也跳,慢慢把心念合一,化作了志氣,志氣凝合,成了一種信仰。只要他的心念夠堅毅,到得瀕死前的一刻,上蒼終會垂憐他,讓他一舉飛上青天,一次撲過高梁。”
眾人聽得“心宗”原是如此道理,無不大為駭然。伍定遠又道:“人定勝天,因堅信而非凡,這就是秦仲海的練功法門,號稱‘即心明瞭、自信而自在’,似他這般練武路子,一旦性命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