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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還要吃酒,你這般擦,不怕把老闆的火氣擦出來麼?”楊肅觀微微一笑,將手巾折起,道:“秦將軍說的是,入境隨俗,既來之,則安之,將軍這便上座。”說著率先坐了下來。

楊肅觀身穿淡黃長衫,下襬袖口稍沾桌椅,立生汙漬痕印,望之極是顯眼。至於秦仲海,這人衣衫無論何時何地,向來都是皺巴巴地,東一塊油漬,西一灘醬油,料來便算跳入爛泥堆裡,怕也髒不到哪兒去,這桌椅上區區幾點油斑泥垢,自也算不上什麼了。當下一股腦坐了下來,屁股如同抹布般擦過,倒替老闆省了許多氣力。

兩人坐了下來,店主人便來招呼,這客店沒幾張桌子,也沒什麼掌櫃夥計,就只一人在那照顧,生意也甚清淡。楊肅觀要了幾盆熱炒,又撿了三五樣涼拌,跟著取過了酒壺杯碗,便要替秦仲海斟酒。

秦仲海見那酒杯甚小,登即笑道:“用這等小杯喝,算什麼好漢?”伸手抓了兩隻飯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笑道:“文楊武秦,便該有這種海量!”說著替楊肅觀滿滿斟了一大碗。

楊肅觀皺眉道:“這麼大碗,卻要如何喝?”秦仲海哈哈大笑,道:“一飲而盡,方是真豪傑。”他舉起酒碗,咕嚕嚕地喝個精光,跟著碗口翻轉,朝地下一比,示意飲盡,便等楊肅觀來喝。秦仲海這幾日心情煩亂,早想伺機一醉,偏生楊肅觀自行撞了門來,這當口尋他喝酒,那是自找死路了。楊肅觀見了流氓也似的拼酒法子,如何不驚?當下搖手道:“在下酒量不及,不能勉強……”話聲未畢,已聽秦仲海兩聲冷笑,眼神飄來,滿是不屑之意。楊肅觀看在眼裡,只得苦笑道:“也罷,今夜豪興會飲,肅觀自是捨命陪君子。”舉起酒碗,霎時仰頭飲盡,神態甚豪。

秦仲海見他臉不紅、氣不喘地喝完這一大碗,心下暗暗吃驚,想道:“這小子定是每日在家中偷喝酒,終於給老子抓到把柄了。”

正想間,楊肅觀已給他斟上了酒,秦仲海見他舉止溫文周到,便伸手去接酒壺,笑道:“行了,我自個兒斟酒,不敢勞駕。”楊肅觀卻下放手,搖頭道:“難得能為將軍效勞,在下樂意之至。將軍萬莫客氣。”

秦仲海聽他說得謙卑,當即嘿嘿一笑,道:“楊郎中,跟別人一塊兒,你可以玩這套肉麻把戲,在我老秦面前,這些虛偽功夫全免了。”說著一把握住壺柄,凝視著楊肅觀;楊肅觀哈哈大笑,他將手指鬆開,任憑秦仲海接過酒壺,頜首道:“秦將軍,和你在一塊兒,便是再陰沈的人,也要開朗些;”秦仲海斜目看了他一眼,抓起烤鴨腿大嚼,囫圖地道:“嗯……你這小子很陰沈……”楊肅觀聽了這話,便是一聲嘆息,道:“秦將軍,說真的,我好生羨慕你。”

秦仲海聽了這話,忍不住便是哦了一聲,楊肅觀文學既高,武功也強,人品更是俊雅迷人,此時卻無端來羨慕自己這個流氓頭,真不知是何用意。秦仲海笑道:“你羨慕我?我有什麼好讓你羨慕的?你羨慕老子常去宜花樓麼?”這幾句話倒也不是胡說,他除了常去風月之地以外,倒不知楊肅觀要羨慕自己什麼。

楊肅觀搖頭道:“你這不是取笑我了?我生來家教嚴謹,難能自在,若能似將軍這般灑脫逍遙,真不知有多快活。”他見秦仲海似笑非笑,盡在瞅著自己,料來不信自己的說話,當即哈哈一笑,道:“也罷,便算羨慕你常去宜花樓好了,來,咱們這就敬宜花樓一杯。”說著舉起酒碗,霎時又暍個乾淨。

秦仲海大笑道:“看你這麼痛快,老子也開心起來了,來!一會兒一起去宜花樓!老子介紹個姘頭給你!”他平日少與楊肅觀出門同遊,兩人相識已達七八年之久,此時卻是頭一回私下出來吃酒。哪知竟然十分投機,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