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女孩兒蹲在海邊的礁石上,拾著被擱淺的海螺,胖胖的笑臉上已經隱約可見沫沫精緻的五官。安諾寒在不遠處的沙灘上用手指畫畫,他的表情很認真,可印在沙灘上的卻是一隻頭超級大,五官完全變形的加菲貓……
翻到第三頁,蘇深雅被一組照片驚呆了。
初春,湖光瀲灩,櫻花繽紛,沫沫躺在遍地的白色花瓣上,枕著安諾寒的腿睡著了,他小心地幫她把一片落在唇邊的花瓣撥開,十七八歲的他更加帥氣,稜角分明的側臉凸顯出他的個性中的叛逆……
盛夏,梅雨時節,細雨微斜,沫沫高舉著粉色的雨傘,旋轉著,大笑著,因為飛濺的水花濺在安諾寒深陷於沉思的眼眸,讓他看上去十分狼狽,但他卻快樂著……
深秋,火紅的楓葉點綴著空濛的山色,安諾寒在山間追著沫沫,樹枝劃破了她的裙子,她笑得越發燦爛……
寒冬,冰天雪地的黑夜,冰雕的酒店似童話裡的城堡。
皚皚白雪中,安諾寒用厚厚的白色皮毛包緊沫沫,抱在懷裡,沫沫滿臉驚喜地指著天上的極光,他則努力地把她的小手往懷裡扯……
……
蘇深雅合上影集,走到窗邊。
皓月照清了沙灘上的圖案,一隻笑得無憂無慮的加菲貓……
安諾寒說的沒錯,動人的不只有轟轟烈烈的愛。
還有在一種愛,溫和如人的體溫,清淡似白開水。因為擁有已成習慣,再暖再濃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第 3 章
第二天一大早,安諾寒和他的父親出去安排訂婚的事宜。
安諾寒的母親去通知一些親友。蘇深雅坐在他的書房裡看書。
敲門聲響了兩下,她剛要說請進,沫沫的笑臉從漸啟門縫裡擠進來。“深雅姐姐,想吃冰激凌嗎?”
“沫沫?進來坐。”蘇深雅連忙笑著起身。
沫沫抱著一大杯草莓冰激凌走進來,乖巧地放在她桌上。因為只有一杯,蘇深雅說:“妳吃吧。小女孩兒真好,怎麼吃都不用擔心發胖。”
“哦!”沫沫很天真地對她眨著眼睛,抱起冰激凌。“那妳不開心的時候做什麼事?”
“找人喝茶聊天,把心事說出來。有些事放在心裡很重,說出來就會很輕。”
沫沫用小勺舀了一些冰激凌,送到嘴邊,又放回去。“跟小安哥哥聊天嗎?”
“有時會。”深雅想了想,才說:“他平時不愛說話,倒是很會安慰別人。以後妳有不開心的事可以找他傾訴。”
“他?”沫沫不以為然地搖頭:“他只會像嘲笑白痴一樣笑我。”
“會嗎?”
“當然!有一次我坐在院子裡哭得很傷心,他問我為什麼哭,我說因為他送我的彩筆被同學偷走了。他不但笑我,還說我傻。”沫沫笑著對她做了個很可愛的鬼臉:“妳也想笑吧?笑吧,不用忍著。”
蘇深雅真的笑不出來,甚至有點陰冷。面對著沫沫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忽然覺得那天真的背後,有種超乎想象的深奧。
“如果我是妳我也會哭。”
蘇深雅以為沫沫會問為什麼,沒想到沫沫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裡融化的奶油說:“妳哭,他會認為妳是在意他,我哭……他就當做是小孩子在搶玩具,隨便再買一個哄我玩。”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沫沫抱起冰激凌,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吃。
安諾寒不會懂,有些女孩兒貪吃,因為吃能讓她快樂,沫沫貪吃,是因為吃才能讓她不去回味痛苦……
她的冰激凌吃完,蘇深雅才開口。“妳喜歡他,為什麼不告訴他?”
沫沫一臉雲淡風輕地回答:“因為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