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女娃,你還小,這種話出去可千萬不要說,會被砍頭的!
她還是堅定,先生你是可以幫我的,若是你執意不肯幫我,那我就自己來。
李先生第三次嘆氣,說,罷了,那我就姑且幫你一次吧。
文人總是嚮往天下大同,國泰民安,也總是會心軟。她也是拿捏到這一點,這才來找他。李先生身份特殊,雖說是住在這風骨巷裡,可是鶴便是鶴,雞便是雞,說到底總是不一樣的。
李先生家裡有數不清的字畫,被菸草燻得泛黃,他掀開其中的一副,後面是個小小的密室。曲折走了一會兒後,她這才發現密室裡住著一個人,他身邊放著一把劍,正在打坐修煉。看到來人,他有些驚訝地睜開眼,問,賢弟你怎麼來了。李先生不語,顫顫巍巍跪下,說,大哥,你還記得當年你說留我一個願望嗎?我雖縮應承下來卻從未提及,就是馬相篡位被貶為民,也沒有和你提過。
宴道人下地扶他起來,說,你要什麼儘管說,就是叫我去刺殺馬擎天,我也萬死不辭。
李先生搖搖頭,指了指身後的女娃,說,收了她吧,這個女娃,不一樣。
大王天資好,也勤練,功夫進展很快。先生書房裡有各種兵書,計謀,她就在休息時候看,有時一看就是一整晚。巷子裡的兄弟姐妹看她變了個人,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她開始更多去發動去演講,這一支由三十個小孩子組成的小隊,逐漸變成了一個將近一千人的軍隊。
若是重來一次,大王寧願沒有遇見他。
那個孩子也是十五六歲,看著和她一般大的樣子,身上的袍子雖然破舊,但怎麼看也不是什麼廉價的料子。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巷口,失神地望著她。
看什麼看?她兇,上前給了他一腳,說,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少年的臉刷就紅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說,喂,你是這裡的孩子王嗎?以後我就跟著你幹吧。
大王挑了挑眉,問,憑什麼我要叫你跟著我幹?
少年正色,低聲道,一千人的軍隊,吃什麼,穿什麼,住什麼,都是問題。
大王不動聲色,仰頭大笑,沒錢怎麼了?大家好歹是長著手的,自己的權利總是要自己用雙手來爭取,況且你小子又不是貔貅,還準備拉幾萬兩金子支援我?
少年的臉更紅了。大王玩味去看,才發現這少年的臉真的很白淨,以至於他一紅了臉就能被輕易看出來,五官清秀,倒不像是什麼奸詐之人。
我能給你錢,養好這支軍隊。他終於開口,眼中是一種堅定,他咬牙,說,風骨巷不能失了風骨。
只有窮人才說風骨,富人從不說,他們只懂享樂。大王嘲笑他,轉身就要走。
誰說窮人才有風骨?
那一聲驚天動地,那少年終於是發怒了,眼中似乎是要噴出火來。這一下不要緊,旁人都來打量,倒是叫她窘得說不出話。
是,我不是什麼窮苦人家的孩子,但是你錯了,風骨是一種精神,只要心中有正義,風骨就存在!
她沉默。那個說書先生是個隨波逐流的人,而自己,什麼的時候也變得和他一樣了?
大王終於還是收了他。那個少年果然不是簡單人物,有了他的支援,一千人的軍隊迅速運轉,變成了兩千人,三千人。她問少年叫什麼名字,他說,我叫邵思遠。不知怎麼的,她就想起了小遠兒,想起他的眼神。
報仇!那個念頭無比強烈!
報仇!將這些個把他們當螻蟻隨意抹殺的人踩在腳下!
那一隻硃筆被她揉捏斷裂,斷裂的地方陷入骨肉,邵思遠大驚,連忙扳開她的手,說,你受傷了!大王就看著他,他全然不知,只顧著將身上的衣物撕了一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