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畢竟,那是三哥的幸福……也許,傾月公主,自有她的苦衷……
裴寄暢盡力說服著自己,待心裡稍稍平靜,便上前叩響了雕花窗欞。低眉俯首的裴羨玉微有一愣,便抬頭望了出來。見來人為裴寄暢便淡淡一笑,道:“寄暢不是歇息去了?怎又來找三哥?”說著,放下手中的墨筆,起身慢慢踱到視窗。
裴寄暢唇角一挑,眯眼笑道:“寄暢回去的路上發現平日所佩之玉不見了,便沿來路找了回去。所幸,發現它就掉在碧水蓮閣之外。可當小弟轉身離開時,卻隱隱聽到房內似有女子的驚呼聲!”說到此處,裴寄暢略微一停,暗暗觀察裴羨玉的神色。
但見裴羨玉溫潤澄澈的眸中飛速閃過一絲焦急擔憂,便繼續道:“小弟知蓮閣是三哥為逝去的三嫂所建,平日裡自不會有人出入。所以合著怕是自己聽錯了,便回了房。可路上想想又有那些不對,路過曦墨軒,就順便知會三哥一聲。現在我說也說了,還是三哥親自去看看吧。若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打掃時弄壞了什麼,那可就不好了。”裴寄暢說完,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晃悠著扇子悠悠然然的離開了……
………
話說身處水閣的林文心自裴寄暢離開後便魂不守舍地呆呆坐於床上,雙眼發愣地盯著窗明几淨的居室,神思還是不敢置信般的恍恍惚惚。
她……真的來到了異世界哎!
說來奇怪,以她的性格本應是極力排斥的,可現下,卻是激動的不敢置信。雖說有點慌張的不知所措,但冥冥中,似有什麼在一步一步的引導她,她不害怕,卻隱隱似有一陣期待!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她忍不住撓了撓頭:不想了不想了,到時候再說。不管發生什麼,只要別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就好了。皺眉下床,繞過屏風。文心撈起櫸木雕花圓桌上的粉彩薔薇玉壺就是一陣猛灌。別怪她難得表現的豪爽舉止,實在是之前熱的出了一身大汗,水分流失過多,現在口乾舌燥啊!
清水細流自尖尖的壺嘴彎彎而下,緩緩注入高揚著腦袋的文心嘴中。窗外晚霞漫著瑰麗的旖旎,擷彌著一縷穿過碧綠紗窗透室而來,氤氳著滿室清雅薰香,給流瀉的清水閃爍起絲絲絢麗光影,影影綽綽,露唇而出,沿著嘴角蜿蜒流淌,在纖細優雅的脖間勾勒出一個綺麗魅惑的弧度。
裴羨玉匆匆趕來,看到的便是文心執壺猛灌的美景。微亂的墨髮有幾許緊緊貼著光潔飽滿的額頭,髮間汗珠隱隱閃動,看得出他心中甚為焦慮掛礙。
文心猛喝了幾口,感覺似有一道和善的視線緊緊盯著自己。她一陣不自在,忙擱下茶壺,以袖抹了抹嘴角,便疑惑的尋望出去。
但見碧池翠柳下,素衣寬袍的男子憑欄而立,雲霞絢爛著他如玉溫潤的臉頰。他的眉眼溫雅而清俊,眸光澄明而煦暖。清風浮動楊柳依依,他如青竹般挺拔而立,詩意之氣,隨滿袖墨香盈然。
文心一時呆愣,滿目怔怔的望著門外含笑靜立的男子。一絲惶惑驀地自腦中閃過,快的來不及等她思考,便一去不回。滿目空空中,唯有一個疑問緊緊纏繞心頭——他,是誰?
心裡這樣想著,注視他的目光中也充滿了驚疑。
裴羨玉本是滿心歡喜的任她打量,直至見她歪著腦袋狀似陌生的看向自己時,唇邊含滿的笑意漸漸淡淡了,直至湮沒在無盡的悲哀之中……
十年匆匆若流水,日夜思卿卿不至。非路遙,非水遠,卻是花寒落遺隨流水,咫尺天涯是路人……
收納袖中的雙手抑制不住的顫動,面上卻保持著古井無波的平和悠遠。輕移步子,微微靠近文心,裴羨玉溫和道:“公主醒了?可還有什麼需要?”
文心定定的注視著這個全然陌生的男子,只覺得那突如其來的溫柔猶如朦朧煙春裡綻放的一樹香花,淡雅清麗,彌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