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昏沉沉的,冬天裡,正是賴床的日子,她很理所當然地睡了下去,不只睡,還睡得沉,最後連風絕凌把藥煎好了,端進來她都不知道。
沒醒?!睡了一夜了還沒醒?是昨天的毒清得不夠乾淨嗎?否則……怎可能?風絕凌擱下湯藥,為雲若再診一次脈。
一切正常得很,可是……“雲姑娘。”他輕喚著她,又輕推了她數下。仍沒反應,到底是怎麼了?
他見過無數的疑難雜症,可還沒見過如此棘手的!
也許,他該把藥喂她喝了,且看反應如何,再作打算。
為了避免再波及上了藥的傷口,又避免藥汁倒得她滿臉都是,或怕她嗆著,最方便安全的方法就是他再親口喂她一次藥。
這一回,他熟練得多了。
冷……好……好苦!這是什麼東西?又腥又苦又……又難喝。雲若的瞌睡蟲一隻一隻地被風絕凌喂她喝下的藥給“撲殺”光了,她拒絕再讓那些“苦水”注入她口中,所以閉緊了嘴,然後睜開了眼。
是那位始終不讓她知道姓名的白衣公子,他……他為什麼靠她那麼近?還有他……他的嘴竟然緊貼著她的……一股羞意上了胸口,她悄聲的問:“你在幹什麼?”
風絕凌低垂著眼瞼正專心喂她喝藥,沒想到雲若不知在何時醒來,一口沒喂到她口中的藥汁全吞到腹中。
“你受傷了,我以為你沒醒來,正餵你吃藥。”縱使心跳漏了半拍,他仍表現得十分鎮靜、告訴自己只要漠視男女肌膚之親這點,大夫喂病人藥並無不妥。
“你既然已經醒來了,剩下的藥就自己喝光吧。”他看著她,無法不注意到兩朵悄悄飛上她粉頰的紅雲。
“喝完了之後再休息一下,過幾個時辰,我再來替你換外傷的藥。”沉冷的聲音中,似乎多了一些些的暖意。
“是你救了我?”
風絕凌沉默了下來,他該怎麼告訴她,他之所以會及時趕來將她從那位公子手中救出,全是因為舅父劉丞相親自走了一趟梅花林,還在雪地中站了一個時辰,差些凍成了冰人,他才現身。
生性孤僻的他,一向不和那些達官顯貴有所牽扯,就算是親舅父也不例外。若不是看在舅父就要凍斃雪中份上,他還真能狠下心。
見了舅父,他說他是為了雲夫人的請求而來,她擔心雲若嫁到靜王府的途中可能會有人搶親。
皇族娶親,有人膽敢冒犯?好個色膽包天的人!他淡淡的一句,“雲夫人太杞人憂天了。”
他這一句話逼得舅父不得不把雲家亂極的恩怨說了出來——
雲若叫了十六年的兄長雲濟秀竟不是她的親哥哥,兩人根本沒血緣關係,且雲濟秀戀她成狂,一心想娶她為妻。所以,當雲夫人為了保住雲家的名聲,以及為了女兒將來著想,而託劉丞相牽成女兒和靜王的婚事時,雲濟秀非常震驚。除此之外,他要做的事就是,想盡法子使雲若不能順利成為靜王妃。
至於雲濟秀既然不是雲家的孩子,他又為何姓雲,以及何以會在將軍府長大,這又牽扯到另一段不為人知的前塵住事了。
劉丞相在述說當年一段不為人知的將軍府醜聞時,前後也花去了不少時間。待風絕凌答應他去暗中保護雲若的安全,使她平安到達靜王府時,花轎早已出了雲家門。
而當他到達迎親隊伍的出事現場,官兵和蒙面盜的對峙使得現場混亂成一片。
顯示有人會搶新娘一事倒真給雲夫人料準了。
只是花轎呢?人被劫走,難不成花轎也遭劫?不,花轎鮮紅顯目,來搶者通常只會搶了新娘之後,再將其移到其他地方。
冥思之際,一雙滿是鮮血的手扯住了他白袍的衣襬。風絕凌低垂下頭,只見一名命在垂危的姑娘似乎有事請求。他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