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藺天只仰首,那金烏之上流瀉出一道光芒來,被藺天一口吞入,而後張口吐出,金色火焰瞬間衝破是非剛剛佈下的封印,朝著是非,當胸一撞,是非倒退三步,口中已經是一片腥甜。
只是眾人目光凝住之時,已經發現,是非在那金光到來之前,已經抬手,掌心向外擋在自己身前,只是手心已經被這金烏之火灼傷。
伸手一握,這金烏之火溫度如何之高?
是非竟然面無表情一般,便已經將這一團火給捏滅了,只是手掌之中已然血肉模糊。
他用受傷的手指,再次結印,準備與藺天鏖戰,可一沾血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了一些力,似乎是扶著是非,想要靠著他站起來。
是非沒動,只感覺身後唐時已經站起來了。雖然搖搖晃晃,雖然艱辛無比。
“這陣法的陣心,應該就是那一隻金烏了吧?”
唐時咬著牙,才說完了這句話,藺天已經完全浴火,整個人跟頭頂的金烏呼應起來,格外可怕。
是非只點了點頭,已經準備出手破陣,只是付出的代價肯定很大。
“呵……”唐時忽然輕笑了一聲,陰森森又了冷冰冰,“你對付藺天,金烏我來。”
什麼金烏,不過是召喚出來的幻影,又不是真正的本體。
后羿能射日,今日他唐時偏偏要射一回金烏!
他退後了幾步,站穩了,顫抖著的手指將一枚詩碑令摘下,扔到自己身前半空之中漂浮起來,有緩緩伸出自己一指,點中詩碑,詩碑光芒大放——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金烏有了,倒映著的江水也有了,半江瑟瑟半江紅,絢爛的場景,一下在唐時的腳下鋪開了。
沙漠,一瞬間便消失了。
以唐時所站之地為中心,方圓十里,已經是江水平,波光灩。
殘陽如血,金烏火光映入江水之中,絢爛之中帶著幾分悽迷。
大陣之中,左邊是金烏高懸,亮如白晝,中間是非與藺天激戰正酣,而右邊則是鉤月斜掛,夜空深藍,唐時就在右邊,腳下是一半綠一半紅的江水,像是將日月都踏在腳下。
日月雙懸,半如白晝半如夜。
唐時伸出自己的左手來,“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金色的鉤月,忽然光芒大放,竟然從天際落下,化作一道道金光,又在唐時的手中凝聚成形。唐時手握這一彎鉤月,便見兩端尖角彎曲起來,一道光絲從弓兩端拉起。唐時將自己從世外桃源境之中順回來的那一支品級不低的箭拿出來,右手手指掐著,搭在了那弓弦上。
只這樣一拉,鉤月轉瞬之間已經被拉伸變形,終於化作了一張金光瀲灩的弓!
會挽雕弓如滿月——
唐時身體之中忽然蓄著無窮無盡的力,勁風鼓起他衣袍,他腳下一劃,已經站穩,雙臂將那一人多高的巨弓拉滿了——動作很慢,慢到所有人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敢喘氣!
氣機鎖定,那半空之中的金烏似乎感覺到了危險,這是日與月的較量。
唐時的手指已經被弓弦割傷,鮮血從弓弦上滑落,滴入那流動的沙漠之中。
只聽得“嗡”地一聲響,唐時右手手指已松,金烏啾鳴,那利箭已經撞擊在金烏身上,像是點燃了一樣,瞬間爆炸!
一時之間,所有人滿眼都是火光,天地之間,看不見人,看不見物,湮滅了一切,也忘懷了自我。
大漠無垠,挽月為弓。
今我射日,悵望西北!
☆、第六章 九回
大荒第十三閣建閣之試;才到第二場就已經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