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號,取得挺貼切的。水靖軒瞥一眼自己瘦到皮包骨頭的細胳膊細腿兒,自嘲的想。
來人是水靖軒的室友,也是在同個師傅手底下學武的師兄,平日對他頗為照顧。這人也沒有名字,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外號叫阿壯,配上他那初見肌肉的壯實腿腳倒是相襯的緊。事實上,在整個魔教裡,除了教主和幾名地位頗高的長老有名字外,其他人都只有一個外號或代稱。
異族被漢人視為豬狗,很多人一出生,父母就被漢人屠戮了,來不及取名字。且他們目不識丁,沒有文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寓意豐富的好名字,大多都是隨意給自己取一個代稱,或是別人給送一個外號。
魔教教主倒是有一個霸氣四溢的好名字,叫姬無雙。細細咀嚼這三個字,水靖軒心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在他閃神的時候,阿壯從懷裡掏出一個綠色的窩窩頭,放進他的掌心,歡快的說,“我特意給你搶來的,軟軟糯糯的,很甜!快吃吧。”
在阿壯看來,這種摻雜了野菜草莖的粗糙窩窩頭已經是難能可貴的美食了。在魔教,每天的吃食都是分好壞幾等的,也是定量的,想要吃好吃飽,就要具有強大的實力,能夠從同門師兄弟手裡搶奪到足夠的食物。這是一種殘酷的狼性教育,但能從這種教育下安然成長起來的孩子,將來必定是強者,魔教這樣做也是為了延續自己最純正的血脈,讓自己的族群一代代繁衍下去。很不幸,原來的阿細正是這種教育體制淘汰下來的弱者。
弱肉強食,物競天擇。走到哪裡,這八個字都是自然界的鐵律,不可違抗。
水靖軒對阿壯微微一笑,也不矯情,接過窩窩頭大口大口吃起來。舌尖傳來澀澀的苦味,喉頭也被草莖梗的發痛,就連在末世,水靖軒也沒有吃過這樣難以下嚥的食物。他皺眉,心裡默默許下誓言,一定要努力變強,好好活下去。
☆、異能
阿壯見小師弟今天胃口不錯,以往渾濁發黃的眸子水亮水亮的,閃動著異彩,心裡非常高興,暗自決定以後每天都給師弟搶一個好吃的窩窩頭回來補身子。
水靖軒並不知道阿壯的想法,不然非得笑出聲來不可。就這糙到堪比豬食的窩窩頭竟然也能躋身補品行列了,可見魔教的生存環境艱難到了何等地步,用窮山惡水來形容都嫌不夠。
有了阿細原本的記憶,水靖軒也不怕露餡,聽阿壯嘮了一陣練武時的趣事,隨意和他搭了幾句也就把他應付過去了。
天色從昏黃到黑暗,屋裡伸手不見五指,普通的學徒房間裡可沒有蠟燭或油燈那樣的‘奢侈品’,阿壯聽見小師弟細微的呵欠聲,也就住了嘴,扶他躺平,替他蓋好被子,這才爬上自己的床榻睡覺去了。
許是白天練武太過勞累,頭才沾枕,阿壯就睡死過去,鼻端發出輕微的鼾聲。水靖軒睜開一雙亮如寒星的雙眸,掀被,緩緩坐起,悄無聲息的走到阿壯床邊,伸手推搡他兩下。
被人擾了清夢,阿壯嘴裡不耐的嘟囔兩聲,翻個身,用被子悶住頭,睡的更加死沉。
見狀,水靖軒莞爾,摸黑走出房門,避開巡夜的守衛人員,往山谷深處走去。在阿細的記憶裡,山谷深處有一口寒潭,由於水質冷冽,入口帶著一股金屬的澀味兒,既不適合飲用也不適合沐浴,被族人嫌棄,平日甚少有人光顧。
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正適合水靖軒用來修煉異能。
花了近半個時辰才走到寒潭邊,水靖軒早已累得汗流浹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這個身體還是太虛弱了,亟待淬鍊。
事不宜遲,水靖軒等氣息平緩後便一一脫去身上的衣物,摺疊整齊,放在潭邊乾燥的草叢裡,光溜溜的朝潭水深處走去,直至整個人被淹沒,隱入濃密的水草之間,完全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