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處,白帆迎風鼓盪,桅杆的頂端是赤旗飛揚。
幾匹快馬沿著平整的漢水之畔長驅而來,領頭的正是天武軍前廂都指揮使江鎬,這個傢伙向來性子急躁,見到有船隊出現,便急匆匆的帶著幾名親衛趕了過去,反正這裡還有蘇劉義,也不怕這個時候會出什麼亂子。
葉應武當甩手掌櫃也就算了,江鎬這個甩手夥計也是讓蘇劉義哭笑不得,不過想想他本來就是這個性格,倒也不難理解。
駿馬人立,江鎬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笑著說道:“蘇將軍,來者正是兩淮水師,天武軍前廂到底是直接渡過漢水還是就在這裡擺擺架勢,現在就看蘇將軍怎麼決定了。”
“是誰的將旗?”蘇劉義微微皺眉,兩淮水師來的船隻並不算很多,三艘樓船帶著七八艘中型戰船掩護著十餘艘大小運兵船,遠遠地看上去並沒有蒙衝等小船,根本沒有打仗的意思。不知道是張世傑理會錯了他的意思,還是認為這漢水之上蒙古僅剩的一點兒水師根本不會造成多大的威脅?
此時最應該戒備的,便是輕敵啊。
江鎬一怔,沒有想到蘇劉義開口是這個問題,遲疑片刻後方才說道:“旗號是‘夏’,想來應該是兩淮水師副都統夏將軍的。”
“不是張都統麼?”蘇劉義沒有想到天武軍全軍都已經壓了上來,兩淮水師竟然只是讓副都統前來,要知道當時漢水截擊的時候,張世傑、夏松這兩個正副都統再加上范文虎這個半吊子沿江制置副使,甚至還有程元鳳這個監軍,整個兩淮水師有分量的人幾乎都出來了,這一次又是怎麼回事。
這種行事風格,怎麼看都不太像張世傑的風格。
遲疑的功夫,戰船已經越來越近,而站在船頭一身甲冑甚是威武的,正是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兩淮水師副都統夏松。
蘇劉義臉上不悅的神情一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和煦的微笑。而站在蘇劉義身邊的江鎬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道為什麼,漸漸地天武軍這些將領看向這位副都指揮使,都有一種葉應武第二的錯覺,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這位蘇將軍的嘴角邊,也開始出現那位葉使君的微笑。
不懷好意卻讓人怎麼也看不出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江鎬心中暗暗嘀咕一聲,卻沒有注意到實際上蘇劉義還好,和葉應武關心親近的,怎麼少的了他江鎬。
戰船在江心停下,旋即一條小船從船上放了下來,夏松帶著幾名親兵片刻功夫就已經出現在蘇劉義的眼前。只不過這位上一次看見可是意氣風發的年少將軍,此時臉上卻是難掩疲憊的神色,甚至還有些憔悴,和天武軍昂揚北向的氣勢相比,的確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夏將軍,”蘇劉義先開口喊道,“當日一別,此處重逢,也算是你我有緣在先了。”
夏松急忙上前兩步,該有的禮數一絲不差:“蘇將軍,幸會幸會,這一次能夠和蘇將軍以及天武軍繼續並肩殺敵,也是夏某和麾下兒郎的榮幸所在啊。”
依舊只是淡淡一笑,蘇劉義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散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嚴肅:“某想知道,夏將軍麾下這些船隻,可否保證能夠在半個時辰之內將整個天武軍從北岸撤回到南岸,還有,能否保證徹底壓制住蒙古水師?”
蘇劉義突然拋過來的幾個問題讓夏松一怔,旋即這位年輕的將軍忍不住長長嘆息一聲:“蘇將軍,我們借一步說話。”
微微點頭,蘇劉義不可置否。而江鎬等人對視一眼,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不過蘇劉義和夏松還是沿著江岸向不遠處的小山峰走去,當初在這漢水之畔,正是一面面赤色的旗幟突然出現在這連綿的山丘頂峰,方才讓阿術大軍計程車氣徹底崩潰。
一直到身後的營帳和船隊已經越來越遠,夏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