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被她看的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他點點頭:「算是吧。」
餘琨瑜就覺得有些惱怒和後悔:「誰稀罕他的那些東西呢, 咱們自己又不是買不到, 早知道就不收了。」
「不收多吃虧啊。」
江時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短髮,唇畔笑意淺淺,「好歹是人家願意拿出來的唯一賠禮, 要是不收, 我不就白跪這麼一遭了。」
「唯一的賠禮?」
餘琨瑜聽得不是很明白, 「不是說, 慕家已經把慕良哲派回了金陵,準備徹底放棄慕彭勃這麼一個嫡子繼承人了嗎?」
「家族血脈的聯絡,哪有這麼好割裂開來的。」
男人搖搖頭,「你看我當年,能做的都做了,還親自跑了一趟顧長英家,當著她的面說就算她嫁過來了,我也不會認這樁婚事,但是你看到頭來,我家裡擅自給我娶的親,還不是要我自己負責。」
「那你的意思是慕家根本就是在裝樣子?」
想到這裡,餘琨瑜一下就從長椅上坐起來,攥著小拳頭咬牙切齒,「真是太不要臉了!我定要讓他們好看!」
江時忍不住笑起來:「也不能說是裝樣子,最多隻能說,是慕明輝在賭,賭他引以為傲的那個兒子,能挨過這一遭,東山再起。」
「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慕明輝這次肯這麼低聲下去地叫他次子過來跟我致歉,甚至還在明面兒上把慕彭勃逐出了家門,其實並不是看在段師長的面子上,他純粹只是忌憚我而已。」
男人抬起眼眸,靜靜地望著夜空,「如果慕彭勃當時真的拿槍把我打死了,那麼慕明輝最多也就是打他幾頓,或者革職,或者剝去軍銜,卻絕不會真把他怎麼樣。可偏偏慕彭勃只是狠狠地侮辱了我一頓,沒斬草也沒除根,那慕明輝就要擔心我日後得了勢,報復起來會給他慕家帶去多大的影響了。」
畢竟江時還活的好好的,個人價值完全沒有遭到半點折損,那麼段師長以及其他看重他的上峰就一定會花費大心力去護著他。
所以慕家弄不死他。
既然慕家弄不死他,那麼就只能乖乖服軟,用最大的誠意去獲得江時的諒解,避免以後刀刃相向。
「慕明輝最大的毛病,不是不懂得明辨是非,也不是太過狠辣衝動,而是腦子太蠢,在對真相沒有絕對把控的情況下就輕率出擊,偏偏動作又不夠乾淨不夠利落,優柔寡斷,目光短視,狠辣不到實處。」
江時一邊說,一邊幫餘琨瑜剝橘子,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果皮果肉間上下翻動,襯著月光和燈影十分漂亮。
他的語氣慢條斯理,溫柔的不能更溫柔:「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為什麼當年我讀書時,回回闖下這麼大的禍事,卻回回都被師長高高抬起輕輕放下,連個實質性的處分都沒給嗎?」
「為什麼?」
男人把剝好的果肉塞進她嘴巴里,笑意淺淺,「因為我每次都挑準了合適的敵人,用了最合適的方式弄死的他們,且把他們弄的死得不能再死。」
餘琨瑜瞪大眼睛。
江時彎彎唇:「其實慕彭勃和顧長英看不慣我,想弄死我,我能理解,只不過他們太沒腦子了,選來選去,偏偏使了最愚蠢的法子。」
「那最明智的法子應該是什麼?」
「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動聲色地,極其卑鄙地把我暗殺了。」
餘姑娘嗤笑一聲:「你當政府是吃素的,會查出來的。」
「查出來有什麼要緊的,慕家壓下去就是了。你以為慕家是什麼小門小戶嗎?真要算起來,段師長都還不夠格跟慕明輝叫板的。所以查得到真相的人,位置已經坐的夠高,不會因為一個我就和慕家撕破臉面。而會因為我和慕家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