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群臣已心灰意冷,揮了揮手正打算退朝。這時,忽見刑部尚書蕭一鴻走出班列,躬身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什麼事,說!”李重盛道。
“據刑部牢頭所報,昨夜有人深夜劫獄,竟然還當場打暈了我甲字號牢房的一眾獄卒……”蕭一鴻道。
“這麼點小事,你們會同大理寺,自己查一查不就得了?還要在這裡上本?”李重盛心情本就不好,此時更是煩躁……
蕭一鴻奏道:“回陛下,不用查,那劫獄的首犯,此刻就在殿中……”
李重盛本已經離開了御座,正打算著離開這個煩人的地方,去太液池蓬萊島散散心,聽了這句話,頓時心中一愣,遂轉身問道:
“是誰?”
蕭一鴻道:“正是刑部侍郎王大人!”
蕭一鴻此言一出,大臣們瞬間炸開了鍋,各自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起來……這一幕場景,恰恰與剛才皇帝就國庫與賑災之事,連續發問卻無人應答的那一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重盛微微蹙眉,問道:
“王清泉呢?”
刑部侍郎王清泉慌忙走出班列,雙膝跪倒在地,道:
“臣在……”
李重盛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適才蕭大人所言,是真的嗎?”
“回稟陛下……微臣……微臣昨夜前往刑部大牢……並非劫獄,只不過……是提審一位要犯,想不到那牢頭……那牢頭竟無端阻攔,是以微臣才……略施薄懲……”王清泉沒想到那蕭尚書竟會在太元殿裡,猝起發難,心中一慌,講話也不禁有些錯亂……
李重盛奇道:“你一個刑部的堂官,竟還要深夜提審……這提審的,究竟是一個什麼要犯?”
“是……是……”王清泉猶豫了半天,竟說不出口……
“是一個戶部的經歷!他叫徐無病……”刑部尚書蕭一鴻上前奏道。
李重盛聽得不禁有些好奇,便問道:“是戶部的人?你一個堂堂的刑部侍郎,深更半夜,去提審一個小小的七品官,還說是個要犯!……朕問你,此人所犯何事?”
“此人目無官長,行止悖亂……是以,微臣才……”王清泉囁嚅了半天,才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李重盛心中頗覺好笑,不由說道:“‘目無官長、行止悖亂’……這又算什麼事!就算他做事沒規矩,也輪不到你刑部去責罰他吧……還說什麼要犯!……秋明禮呢?……”
秋明禮急忙上前躬身施禮道:“微臣在……”
李重盛問道:“你這戶部衙門裡的人,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怎麼還要勞動王侍郎將他抓到了刑部的大牢裡?”
“啟稟陛下,這徐無病乃是本部的一名司金經歷。他平常循規蹈矩,做事也奉公守法,雖稱不上為官者的典範,但也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一員幹吏。此前剛剛奉了我戶部之令,去追還國庫欠銀……卻不知為何,昨日來了一隊東宮的親兵,不由分說便將徐經歷從戶部帶走……今日若非蕭尚書之言,微臣也不知……徐經歷已然被關入了刑部的大牢……”秋明禮見事已至此,只好將心一橫,便把事情的原委給抖了出來……
“什麼!……”這一下,老皇帝終於聽出了事情的端倪,他斜眼看了看下首坐著的太子,只見李仁垂了頭,兩股慄慄,額頭已然冒出了冷汗。皇帝心中不禁冷笑了一聲,心道:“追還國庫欠銀之人……太子便將他帶走……這太子什麼時候,能幹出些好事!”當下不再猶豫,便道:
“高良士、車惠嶺、戴舟,還有你蕭一鴻……”
內廷大總管高良士、御史大夫車惠嶺、大理寺卿戴舟以及刑部尚書蕭一鴻忙走上前一起躬身施禮道:“臣在!”
“朕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