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一敗塗地,我還有何面目回稟堡主?真要命,鍾離泰護壇如有不測,那殺咱們二十名高手的狗東西,咱們連真面目也未看清,如何回報?誰認識那傢伙?”
沒有人回答,他用右拳狠命搗著左掌心,恨恨地道;“本壇主無能,無臉見江東父老,我不回去了,我將再闖一次葛府,拼了。”
一名爪牙急急插口道:“不可,壇主。勝負常事。誰教咱們遇上了無敵高手呢?毒煙無用,裝神弄鬼他不怕,在濃煙中比咱們看得遠。咱們也盡了力,沒有可抱怨的,何況窮酸已可能喪命在梅林中,也算咱們大功一件。”
“誰看到窮酸死了?毒煙對那老江湖收斂不大,馬護法也死了,結果他還未完全說出呢。”霍天奇絕望搖搖頭,心亂如麻。
阻止霍天奇前往拼命的爪牙,憂形於色地道:“咱們再不走,萬一那傢伙追上山來,咱們誰能接得了那狗東西兇猛詭奇的劍法?”
霍無奇突然站起,低喝道:“快!收拾上路。”
“往廣昌府麼?”有人問。
“不!”霍天奇斷然地叫,稍頓又道:“目下咱們實方不夠,天心門的弟子不可輕悔,取道入浙與總壇會合,將經過稟明,由堡主定奪。”
帳幕在短期內撤除,一行人向廣信府趕去。
葛家的大庭中,葛春虹和輕傷不礙事的人,逐個搜查留下的死體,想從他們的身上尋出襲擊者的身份,可是,他們失望了,除了刀劍之外,死者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可疑之物,甚至湖廣的江湖名武師,也不認識這些死者的身份。但由死體上所有盛有磷光石的光景看來,可能是江湖賊子。
忙碌間,一個人影踉蹌踏入庭門,被門坎一絆,狼狽地撲倒在庭口。
“司徒前輩。”春虹駭然叫,急急竄出將他扶起。
窮酸的右瑟琶骨下方,貼骨插入一枚尖端有螺紋的五寸怪鏢,入肉近半,被背肌挾住,尖端可能已入肺部,因為窮酸口中有血印。
窮酸定下神,仍堅強沉著地道:“賊人已蠢動了,日後危難兇險即將盡速光臨,這兒已不是安全之所,快點兒早作打算離開這兒。快安頓,虹哥兒為我起鏢。”
當晚,葛家大忙,為死者安居,掩埋賊人的屍體,一夜之間,大宅變成了空屋。
唐景隆父子和朋友們星夜取道奔向湖廣,死難的朋友暫時將靈骨寄存在葛家,重傷的用擔架抬走了。
春虹帶領了族中幾名弟子,秘密地抬上大哥三弟和窮酸,北行向靈山暫避風頭。
他們走得正是時候,一早,九幽堡高手群至,但葛府已經封閉,人去室空。
十天之後,春虹和窮酸出現在饒州府,兩人在這兒分手,窮酸要往北行,遊說江湖的武林名宿。春虹則向南走,到天涯海角去尋覓瘋丐曾政的訊息。瘋丐的本藉是湘南,他決定從袁州府入湘,先從湘南尋起。
他仍是赤手空拳,仍穿一身青裰,帶一個小包裹,象個江湖落魄漢。
天地悠悠,人海茫茫,他要找個出沒無常的人,談何容易?何況瘋丐近來行蹤不明,多年來已不再聽人說起,天下之大,大得使他無從著手找起,這次走湘南,他只是碰碰運氣而已。
至於追查夜襲葛家的兇手,他同樣感到無從著手,唯一的證據,是打在窮酸身上的旋形怪鏢,這枚鏢他留在身邊,希望能找到鏢的主人。
經過了這次大變,並不影響他的性情,平日依然笑容滿臉,並無憤世嫉俗的神色流露。
對於兇手是不是九幽天魔的人,在他沒有抓到真憑把據之前,他不能武斷地認定。反正在師父未出山之前,他還不打算主動去尋九幽天魔。他有自知之明,想鬥九幽天魔,自己目下的功力不可能僥倖,話雖這般說,心裡卻無形中生出能有機會一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