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放心就屋裡待著,只離得遠些,有些話,你還聽不得。”
看管家只留下幾個人離得遠了些,含之才說話:“寧王如今在哪兒?”
“太后命人將他看住了,這事結果如何,得看太后的態度了。”競華輕聲說著,終是心裡不安,她湊到含之耳邊悄聲問,“你既猜到白珺瑤會服毒變通,可是真尋機會換了毒藥?”
“呵,若不如此,那麼‘及時’趕來的大夫不正好能救下她的命?她好安排呢。”
競華有些氣惱了,壓低嗓音斥責她道:“你犯什麼傻,太后明明已經允你,你還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因為太后仁慈,要顧全的東西太多,允我的東西幾番道理之後,怕就不是我想要的了。”含之輕喃,眼中一派清明,而後她笑道,“放心,他們奈何不得我,要不了我的命。我這裡倒是有一件事要問你,你回宛京這麼些日子了,問你話也總是答非所問,心裡到底什麼打算?”
“留在宛京,不正好與你作伴說話?”競華眸光微閃,錯開了含之的眼睛。
含之卻看出些什麼,她看著競華說道:“今兒我來寧王府的時候,恍惚瞧見一人,若沒認錯,應該是黑應遠來了宛京,看你的態度,想來已經知曉他來了。”
“他還不如不來,”競華卻有些哭笑,不來,自己總還存幾分希望,“他說,會把那個孩子和他的母親安置在別處……他們回不回又有什麼關係,他總明白我為什麼離了黑府。”
“他喜歡你,總不是作假。”含之卻覺得這話說出有些乾巴巴的。
競華低嘆:“有些真,還不如假呢。”
她抬眼看著含之:“其實他也是個冷情的,能入他心的人本就不多,我原本也瞎操心過我走了他會怎麼辦,如今既有了孩子,他為著責任心裡也有了牽念,最好不過。”
“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含之驚訝道。
“回去又有什麼意思呢。我這副身子我知道,好生養著也不過幾年光景,我陪不了他一輩子。自然不能求他一輩子的心,如今也不過是哄著自己的夢提前醒了而已。回來宛京。我還自在些。”
“明御醫說只要你配合吃藥,總會好的,是你心思太重,明明自己一身醫術,卻從不愛惜自己。我去西南那一年,你總算知道好生調養,我還當你想通了,結果此番回來那藥又不管用了……競華。你其實是在怨他吧。”
競華低頭一笑,她下午時候得知黑應遠來了,心底不是不高興,她聽了他的解釋,知道那女子也是無辜,喜歡黑應遠那麼多年,卻因為自己的到來背井離鄉,後來重逢又是為了救黑應遠才懷了孩子……總覺得,老天這麼作巧,是還一個原屬於他們的圓滿。
含之無法再勸。她聽得出競華的拒絕,也聽得出競華的倔強,正是因為她是真的愛了黑應遠。反而這般決絕,對他,對自己!
幾年後,含之曾後悔過今日沒能勸好她。她想過競華留下也是心結難解,可她沒想過競華竟然將自己隱瞞的那樣好,淡然處之彷彿雲淡風輕。若不是自己正巧撞見她吐血,她怕過不了多久就見不到活的競華。
含之看著剛被她倒掉的藥氣急敗壞:“他縱有千般好萬般好,你不也是這般神傷?若只換得你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麼不斷了念想?”
那時。競華是怎麼說的?
“皇上即便有萬般不該千般薄情,可是他能有的柔情都放在了你身上。為什麼你不能愛上他一點?”
含之,我們都陷在了自己的執念裡。到頭來,不是別人辜負了我們,就是我們辜負了別人。競華的笑有些無奈,有些無悔,有些……動搖不得的堅持!
而眼前,競華不欲再談自己的事,她心裡算了算時辰,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笑著對含之道:“咱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