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再冒一次險,因為這個險值得冒,首先張元的處境決定了他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去告密,沒藏氏的勢力膨脹已經將張元的生存空間壓縮的差不多了,從他提出辭官的舉動來看,他定然是覺得無力迴天,否則一個寧願揹著罵名叛出宋朝歸附夏國,為的是實現抱負的人,又怎會輕言放棄?其次是,張元即便告密,對他自身又能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呢?難道沒藏訛龐便會因此退位讓賢,讓他當朝中的老大?絕無可能!
蘇錦仔細的考慮了各種可能,得出了無害的結論,他決定去親自拜訪張元,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張元出來替自己善後。
……
張元的府邸在東城黑水湖畔,此處樹木掩映,湖山秀麗,倒是一處好所在,不過朝廷官員都不願居住於此,夏國朝廷上下流傳著一個不成文的共識,誰住在黑水湖邊,便說明誰即將告老歸隱,這黑水湖畔風景雖美,卻是官員們口中的禁忌。
張元當然也知道這禁忌,但他偏偏要搬到這裡居住,就是要表明一種藥歸隱辭官的態度;雖然自己根本就不想隱退,但形勢告訴他,自己無力迴天,因為自己沒有個絕色天香的妹妹送給元昊玩樂,也不是個滿頭小辮子的党項人,不管自己曾經幫元昊出了多少主意,替他辦了多少事情,最終自己還是被一腳踢開。
當自己試探性的提出辭官之請的時候,李元昊猶豫了一番沒有允許他辭官,就是這一猶豫,讓張元明白,自己不再是皇上身邊不可或缺的人物了,自己已經被邊緣化了。
同樣命運的還有其他人,沒藏訛龐的猛然崛起,讓很多像張元這樣的老臣憤憤不已,但誰也不敢多嘴,因為有那個暴君高高在上,多嘴的後果不堪設想,無形中他們成了惺惺相惜的一群人,偶爾相聚黑水湖邊自怨自艾一番,卻也無可奈何。
三月初一日,細雨霏霏的下午,人煙寂寥的黑水湖邊的小道上駛來了一輛馬車,那馬車徑自行道張元府邸外停住,一個戴著斗笠的身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身後跟著一個嬌俏的紅衣女子,兩人徑自來到緊閉的府門前叩門;看門人冒雨開了小門,那斗笠男子遞了一張名帖進去,不一會兒府門大開,十幾名護院吆喝著湧了出來,將來人緊緊包圍在當中。
身著黑衫的張元從門內快步走出,盯著戴斗笠之人問道:“你是何人?名帖上那人在何處?”
戴斗笠之人緩緩掀開斗笠,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張大人別來無恙,故人來訪,你這歡迎的儀式倒是很特別嘛。”
張元看清楚面前這張臉頓時大驚道:“果然是你,你居然敢到這裡來,你是不要命了。”
斗笠男子笑道:“螻蟻尚且偷生,我怎會不要命呢?我之所以來尋張大人便是有一件比性命還要重要的事來尋你,張大人不會這麼小氣,連府門都不讓我進吧,我可是千里迢迢趕來此地呢。”
張元想了想忽然拱手道:“好,左右無事,老夫便看看你耍什麼花樣,請進,來人,關門上閂,廳外伺候,我和這位客人說完了話,你們要替我好生的招待他。”
護院們齊聲答應,虎視眈眈的閃開一條道,蘇錦哈哈一笑,拱手道:“同請!”
第**八章 奪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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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張元的不假辭色和張家護院的虎視眈眈,蘇錦絲毫沒有覺得不自在,反倒漫步雨中,對著張家的宅院評頭論足起來。
“張大人真是雅緻之人,這庭院中花樹繁茂佈局清幽,細雨霏霏之下,滿眼新綠甚是招人喜愛,倒有些南方庭院的味道;西北春來遲,此刻的南方早已繁花似錦,而在此處倒是重新領略了初春的意味,很是賞心悅目呢。”
“哼,蘇大人是跑來欣賞春來之景的麼?怕是意不在此吧。”
蘇錦笑道:“當然有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