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妃是以最高規格禮制下葬的,其程度遠超皇后,而北涼君主連夜被送往避寒山谷,名義上是靜養,實際與囚禁沒什麼兩樣,朝中人心知肚明,但總有人會跳出做看著愚蠢,但在他們眼裡卻正確的事情。
攝政王冊封前,一把年紀鬍鬚花白的丞相帶領眾臣堵在勤政殿外,攔在秦一枕的面前:“陛下正值壯年,如何會封攝政王?皇宮重重守衛,南沅刺客如何輕易靠近的了?老臣要見陛下。”
秦一枕看了眼站在最前面和他對峙的丞相,指尖輕撫象徵他如今地位的翡翠扳指,他眼下一身攝政王服飾,頭戴簡單又不失奢華的金冠,冠間鑲嵌一顆明珠,身著黑金色外衣,內配明黃色交領,衣襬點綴祥雲刺繡,腰間鑲金邊白玉腰帶,再無其他飾品點綴,腳踩黑色長靴,衣尾堪堪極地,外表溫和平易近人的偽裝下是肅殺之氣。
雲千重也換下了一直不變的王府侍衛長服,換上了更高一級的白瓷色交領繡暗紋的服飾,頭戴無點綴銀冠,唯一不變是他依舊身配雙刀跟在秦一枕身側。
丞相到底是兩朝元老,秦一枕還是耐住了性子:“本王說了,父皇身受重傷神志不清,不便見人。”
“若王爺執意如此,那老臣只能血濺勤政殿。”丞相好似看不見秦一枕的退讓,一身正氣惹的秦一枕想笑。
“你在威脅本王?”秦一枕指尖拂過翡翠扳指上的紋路。
丞相拱手:“老臣不敢,老臣……”
“勤政殿見不得血腥味,本王幫你換個方式。”秦一枕沒再給他說多餘話的機會,他已經念過他的功績了,既然他不願意忠誠於他,那就最後再發揮一次他身為丞相的價值:“丞相大人心繫父皇憂思過度,為南沅刺客一事又勞心勞神,引發心梗不幸離世。”
“什麼?”眾人皆驚。
“著賞金銀各萬兩安撫其家人以表哀思,舉國同喪。”秦一枕神色不變,用著溫和的模樣說著殘忍的話。
雲千重隨後抬手示意,身後走出一個端著毒酒的太監,一看便是提前準備好的。
毒酒送至丞相面前,在其他兩個太監的侍奉下,丞相倒下怒斥出最後一句話:“你這麼做北涼會被你毀了的!”
秦一枕連一個眼神都未再給丞相,溫和的目光掃向其他跟著丞相來的臣子:“各位還有什麼不滿的儘管提,本王會盡全力滿足各位。”
“……”
沉默中,徐知還的父親不知是何時站在了這一眾臣子當中,在他們面面相覷之時最先撩袍跪地,表明立場,有了一個臣服的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於是本還來討說法的眾臣便在此刻都改了口。
“臣等會盡全力輔佐攝政王。”
丞相一死,眾臣皆清楚,若說以前的秦一枕尚且會留有兩分餘地,那現在身為攝政王的他便是半分餘地都不留了,儘管心中有異議也無人敢再提。
關於冊封禮,秦一枕沒有走繁雜的規矩,只是昭告天下後便結束,前後不過不到一個時辰,他沒有換府邸,而是將梁王府的牌匾摘下換上了攝政王府。
“南沅那邊的情況如何了?”秦一枕行在府內,距他離開邊界已是第四日了。
“自碎石山那一戰後再無失守訊息傳回。”雲千重答道。
“是嗎?那太可惜了。”
“可惜?”
雲千重疑惑,但秦一枕未再回答他,因為不知不覺中他竟走到了夏祈安當初的那間院子,他未命人將紅綢紅燈籠撤掉,這間院子依舊保持著喜慶的模樣。
“下去吧,本王想一個人待會兒。”秦一枕抬步走進院子,這次他語中的情緒就連雲千重都有些分析不清了。
“是。”
秦一枕踏進屋內,儘管屋內窗戶緊閉,但明媚的光依舊能滲透進來,屋內陳設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