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蠻族使臣來大楚的時候,皇帝陛下他出來晃了一晃。當國無外使時,未央宮中、驪山上的各種慶典祭祖,皇帝都是不參加的。皇帝不參加,這些活動就落到了太子等一干公子身上。太子倒是有野心大包大攬,然他當然沒那樣的精力。就是他的死對頭,他所討厭的定王,在他特別忙的時候,都能從他這裡順走一些主持宴席的活計。
由此太子對定王更看不上眼,然而他身邊的人都派了出來。皇子中唯一比較清閒的,是寧王。但太子看了看寧王,寧王那風吹就倒的身體……太子不敢給這位弟弟派太重的任務。這位弟弟要是累病了,他那位兇悍的王妃,還不得找太子拼命嗎?
張術想起寧王妃,就心有慼慼然。聞家的女孩兒啊,也就小表妹聞蟬乖巧。聞姝從小到大,就是母老虎中的母老虎。比他那位姑母還厲害‐‐姑母起碼不會武。聞姝連武都會了,這世上,還有哪個郎君是她的對手嗎?
從年前到年後,統共十來天的時間,聞蟬與李信都沒怎麼見過面。每次李信匆匆來見她,說個兩句話的功夫,就又被叫走了。更多的時候,聞蟬夢見他坐在自己床邊看自己。屋子黑漆漆的,她每次睜開眼,他都不在。
聞蟬心中茫然,不解他為何半夜三更都敢來看她,卻不敢面對醒來的她?每次都只在她睡著後坐那裡發呆?
李二郎的心思,太難琢磨了。
畢竟是年少的女孩子。
聞蟬即使少時便看過春宮圖,即使多年來與李信玩得好。她也不知道當夜沉下去,她對李信的致命吸引力。李信根本就不敢在晚上看她,可是他又忍不住。全身血液逆流,身子發抖,想碰不敢碰。她恬靜無害的睡顏,讓他坐都坐不住。李信只敢望梅止渴罷了,只敢在心裡偷偷想。每次想,就甜得發酸。
年過後,事務總算一日日越來越少了。
離府衙開印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太子累得脫了一層皮後,也大方地給身邊郎君們許了假。年十五上元節那天,太子傍晚時出宮與謀士們談來年對蠻族開戰的可能性。太子雖然性格有些缺陷,卻是真的想打仗。他不知道邊界那裡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派出了不少將軍去守境,可是也沒聽到什麼好訊息。
太子心中焦慮‐‐要知道正是因為他開戰的緣故,今年蠻族根本沒派使臣來大楚。
更煩的是,他這邊戰事不順,定王那邊不停地撫慰蠻族人,稱一切摩擦都是誤會,與以前無異。
誤會?
太子冷笑。
他在謀士府中走來走去,心裡煩躁無比。他雖然現在是太子,可是朝中大臣們明顯更喜歡性情溫和的定王。更關鍵的是,他那位父皇也喜歡從不忤逆自己的定王。太子自覺自己的砝碼越來越少,他需要一場勝仗,好來鞏固自己的位子!
他父皇年前就說要退位,退到現在還沒退下去!太子總覺得他父皇是不滿自己,想把自己這個太子踢下去,卻還沒找到合適的理由……
太子手在圖上重重一敲,恨道,&ldo;打!必須打!蠻族人那般目中無人,侵犯我大楚邊界多年。我大楚難道沒人了嗎?今年他們要的東西,一個也不給!&rdo;
眾臣驚住了:&ldo;您要動兩國的貿易?!這、這可不行!會鬧出大亂的!殿下您再忍一忍,他們只是小小侵犯我國邊界。但你若停了貿易,那會引發大亂的。萬萬不可!&rdo;
太子一時熱血上臉,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貿易非小事,官不咎民不報,要動這塊的話,涉及到的利益分割太多。然而謀士們這個大驚失色的態度,更讓他生氣。他忍著胸中怒意:&ldo;孤聽說邊關有人做兵馬生意!去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