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白心中所求,非皇帝陛下所想。
他笑了笑:&ldo;臣是文臣,非武臣。&rdo;
比起親自下陣,他更喜歡在後面出主意。況且……如果程太尉回京,寧王的身份能擋得住程太尉,他就不一定了。江三郎是為國為民,但並不會把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地方去。
君臣二人商量著對付程太尉的手段,陛下還是持溫和態度,江照白語氣和善,話中卻隱約有鏗鏘之殺意。江照白對程太尉有殺意,陛下聽得出來,暗自默許;帳壁後的皇后程漪也聽了出來,面色煞白。
他們、他們在……密謀殺她父親?!
她慌張地往後退去,碰到了身後提著食盒的宮女。哐當一聲,食盒落地,宮女嚇得跪倒。帳壁搖晃,那邊君臣二人的說話聲,聽不到了。一片寂靜中,程漪蒼白著臉等待。片刻後,她看到了青年巍峨清雋的身形。
江照白從帳壁後走了出來,手中提著劍,劍鋒對上了她。
看到是她,他也詫異了一下,面色一時變得十分奇怪。
程漪臉色慘白,跌坐在地。她聽到了不該聽的……她身子發著抖,卻倔強地與江照白的眸子對視。她看著他幽黑的眼睛,看他手裡的劍對著自己。進殿是不能佩劍的,為防驚了陛下……皇帝陛下卻特許江三郎佩劍。而如今,這劍,對上的就是程漪。
程漪抿著唇看他,不服輸地仰著臉看他。
看他是否對她下得去手……她心中亂茫茫一片,覺得自己聽到了這些話,一定會被殺……江三郎要殺她麼?!
她夫君是否也默許?!
江照白垂眼看著這個受到驚嚇的女郎,看到她的臉一片紙白。她明明很害怕,眸子卻瞪著自己,一點都不移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江照白眸中神情溫和了一下,將劍移開了。
帳壁後傳來陛下聲音:&ldo;三郎,是誰在那裡?&rdo;
江照白對程漪笑了笑,好整以暇地收了劍,說,&ldo;一個提著食盒的宮女,該是皇后派人提醒陛下用膳的。&rdo;
他再不看程漪,走了出來,衣袍款款。陛下沉默良久,說了聲&ldo;把她關起來看著&rdo;,也並沒有要殺人。江三郎再誇聲&ldo;陛下仁慈&rdo;,陛下開始抱怨宮中也不安全……君臣兩人繼續討論,程漪出了一身冷汗,趔趄著爬起來,知道自己從鬼門圈走了一遭。
她咬唇,回頭望了眼帳壁上映著的那對君臣身影。
他們仍在討論政事,似乎對這邊的事漠不關心……其實,是留她一命吧?
程漪深一腳淺一腳,離開了宮殿。只覺得四海茫茫,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要殺她父親啊……還讓她聽到了……她、她……
長安之陰雨,暫時沒有影響到邊關。邊關下了場暴雨後,烈日炎炎,夏日到來得極快。李信和聞蟬回到墨盒後,聞蟬便去收拾行李,佈置兩人的府邸。聞蟬的新婚夫君是個不拘一格的豪慡人,他在一個地方住,什麼都不準備,一張床榻就夠用了。有時候床榻都不需要,李二郎隨遇而安啊。
以至於聞蟬到府邸的時候,發現屋中的器具陳設,仍然是之前將軍的風格。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鋪床時,青竹從竹蓆下翻出了幾盒胭脂,而李信一無所知啊……李信在這裡住了半年了,他都沒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