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跑去而復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急切卻也惆悵稟報道:“皇上,榮嬪落水了……”
北莫瑾頓時覺得腦中一陣抽緊著泛痛,用指節用力頂了頂眉心,同樣惆悵微咬牙道:“她又不是頭一回跳水裡,找兩個御醫去應付她一下的事你沒做過?”
“可是,皇上……”無憂仍舊一臉惆悵,“貴妃娘娘說,榮嬪此次似乎是嗆了水了,上不來氣,宮裡最好的御醫……”
“找孫御醫去替她瞧瞧,告訴她,朕晚上去她那……”
“可是皇上,您剛才還說,晚上去貴妃娘娘那。”
“朕去過貴妃那再去看她!”北莫瑾咬牙切齒道。
然,無憂也很惆悵,還得硬著頭皮道:“可是皇上……剛才……貴妃娘娘已經通知了敬事房,今晚您在她那留宿。”
“那朕今天晚上哪也不去了!就在御書房批奏摺,誰若是敢打擾,就給朕搬冷宮裡去住!”
皇帝終於被惹怒了,無憂也不敢再羅嗦了,至於那一干女人該如何處理,他寧可硬著頭皮挨個打發,也不敢再硬著頭皮徵求北莫瑾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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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兩章。
再遇誓死清白 (7)
然,躊躇了半晌,一咬牙繼續道:“皇上,方才太后傳話,讓您去一趟……”
北莫瑾更加頭痛了,帝王家業大,那些無聊的女人逼急了他可以不去應付,但是自己的生母,又是宣國曾唯一誕下子嗣顯赫至極的皇太后,他敢不去麼?
雖說沒些許情分,但畢竟是親生母親,他連草草應付也不行。更何況,他從外面救了個男子,如今又迎入一個女人,母后心中現如今如何想法,還真的一點兒都不難猜。
“那正好,朕晚上就陪太后了,誰也不許來打擾。”
北莫瑾好不容易將無憂打發走,站定在窗前,仍舊看著屋裡又是抹淚又是笑顏的瓏月,無端覺得心疼。瓏月身邊發生的事,他多少聽信梟稟報過,屢屢遭受欺騙與背叛,終又為一個局落得如此境地。失意如此,落魄如此,卻仍舊在笑著安慰她身邊的人,將那個願意追隨她去死的男人捧入心中,生怕再有一絲閃失。沒什麼不可以,沒什麼不應該,可是她身邊的人是否想過,她也需要安慰呢?
果然,女人是用來疼的,這個道理,北瑤的男子不懂。親王又如何,他不覺得瓏月很幸福,位高權重一向不是女人的幸福所在,更何況,位高權重一向也不是瓏月的嚮往。
看著屋內仍舊一派敘情暖意融融,北莫瑾輕聲吩咐一聲,若不是溯的身體堅持不住,就暫時不要去打擾他們。事無鉅細吩咐了再吩咐,就連兩人有沒有胃口吃飯該吃什麼他都細細捋順了一遍,雖然這些事並不用他操心,可是,他決不允許自己再犯派宮女照顧溯這樣的錯誤。
本想給瓏月接風洗塵,可恐怕這時候瓏月也不大有心情與他多說什麼,暫將小小的失望掩下,急匆匆趕往太后宮中,剛一進門,頭就又痛了。
還未去過北瑤之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身邊女人多,偶爾嫌煩,只要他表現出來,那些女人倒也有些眼色。
可自從歸國不久父皇又接連晏駕之後,也不知是國事繁重還是身體傷病所致,移居後宮裡那些女人,他竟然一個也沒興趣碰。偶爾應景,也只是去妃嬪宮中坐坐,總覺得眼前的女人還不如奏摺順眼,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再遇誓死清白 (8)
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後宮是個累贅,眾多女人匯聚宮中花樣百出,彷彿比當年在太子府的時更甚。遊走百花叢中本是帝王得天獨厚的驕傲,可總是讓他覺得透不過氣,還不如昔日靖王府那個清淨的小院子。
就像眼前這一幕,太后高高在上端坐著,身周如繁花似錦般簇擁,滿身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