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脈脈的表現,確是處處心虛,也當真說了謊。可,可她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麼……李氏有什麼好處呢?值得她來賣命呢?李氏沒有權,也沒什麼錢了,更不得郎君的待見,不可能借著勢頭將她送到郎君身邊。如果脈脈還抱著要伺候郎君的心念的話,老老實實在她身邊待著才是正道啊!
再說,即便她因為這一劑湯藥早產了,難產了,甚或母子雙亡了,對脈脈有什麼好處?白琅這樣重家室的人,勢必要追究個水落石出的。彼時脈脈的爺孃兄弟都在翼國公府,可還想活命?
難道是被李氏的往事迷昏了頭?可李氏當年已然不是奴婢,而是個妾室了。便是白夫人沒了,她也不至於被送回白夫人的孃家去。脈脈可還沒得到白琅一次恩寵呢,算得了什麼東西?
脈脈……真的能蠢到出了這樣的昏招,同時還聰明得能當機立斷給她秦念換藥麼?但若脈脈與此事無干,又怎麼會心虛,怎麼會說謊?
脈脈一定是不乾淨的,但她到底是主謀,還是從犯?要怎麼處置,才能儘量不傷著殷殷的心思,至少暫時不叫殷殷也反水——從脈脈對白琅生了企圖開始,秦念便有心將她換掉了,但目下那個接替她的小婢子還不大堪用。但這些考慮,相比一下子換掉兩個心腹來說,幾乎輕得不必考慮。
處置得不好,殷殷也會生怨。這兩個是侍嫁婢,是當作左膀右臂,最信賴的人來用的。若是把兩姊妹同時都打發了,她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意的也便罷了,更沒法和外人解釋,甚至連同翼國公府解釋的緣由都難以啟齒。
這便是最親近的人在最隱秘的事兒上背叛自己的難處!叫人捅了一刀,還不能流出血來,這也罷了,還得拿藥當脂粉塗……
第 070 章 對證
四日後,秦念裹得同一只毛團子一般,從外頭回了室內,剛摘了氅衣遞給侍婢拍打上頭落下的雪花兒,便聽得堂內有人笑道:“阿念!”
她一怔,抬頭卻見是崔窈。
她還沒出月,從翼國公府回來卻不將孩兒隨身帶走,裴夫人自然是驚奇萬分,險些將這胡鬧的女兒痛揍一頓的。說不得,秦念也只好一咬牙,將白府的事兒兜了個底兒掉。
裴夫人聽完,臉都黑了,然而到底沒有發出脾氣來,只道:“你放心回去,乖外孫在我這裡,定是無恙的。那脈脈……可需要阿孃幫你訊問?”
秦念想了想,也點頭了。以她阿孃的身份,做這些比她便利得多。可自打回了府,她便再沒什麼時間再去翼國公府問阿孃訊問的情形了,如今崔窈上門,她卻猜出了幾分因由。
“五嫂來得這麼是時候,一定是我阿孃指使的。”她笑道。
崔窈的眼光卻在她身後,一個比殷殷稍矮的小女婢臉上打了個轉,方笑道:“阿家不指派,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了?好吧——叫你的人都下去,是她叫我帶話同你說。”
秦念噗嗤一聲笑了,道:“你這般懶人,何曾主動到我這裡來過——什麼事兒?”
看著婢子們都走散了,崔窈方反客為主道:“來,咱們榻上坐著說。”
二人在榻上坐了,崔窈方道:“阿家拷問了脈脈。那婢子起先抵死不認,後來阿家詐她,她便說,那藥包是你府上的一個小廝,叫什麼……茗竹的,拿給她的。她不過是幫著送到了熬藥僕婦手上。只是看你飲了湯藥腹痛,方知曉湯藥有蹊蹺,於是死活不敢承認自己碰過那一批藥的。”
“哦?”秦念道:“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