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小廝未必要替她辦事,或許只是替她身邊人辦事。”白琅道:“府上留下的,和她見過面的婢子可也不少。那小廝入府,與她大抵沒見過幾面,可與婢子們未必就沒有交情。”
秦念看著他,道:“那麼郎君,敢問你要怎麼找出那個婢子呢——或者,就是那人囑咐過的那個人呢?”
她這話說得很有些拗口,但白琅卻笑了,道:“都叫我找出來了,你把李氏弄回來的一場戲還怎麼演?”
秦念想了想,抿了口,笑道:“我如今才算是放下心來——人說生養孩兒要笨三年的,如今看來不假。我原本以為要李氏回來發瘋便是好法子了,卻沒想從藥鋪子入手,破解得如此之快。”
“這法子快是快,可是不好看啊。”白琅道:“難道,你想處置了這些個下人便罷……”
秦念張了張口,她想說,自己不僅想處置下人,更想借此處置了李氏。但李氏究竟是白琅的庶母,好得罪,又不太好得罪。最後能得罪到什麼地方,還是要看白琅的意思。
她先前不敢講,但存了心,如今聽得白琅這般說,不由試探一句:“難道,郎君的想法,是要一勞永逸……”
她沒有問完,白琅也沒有直接回答,斟酌了片刻方道:“我想,你有那一份膽氣。”
秦念一怔,竟笑了起來。是啊,她在和誰假裝小心小意,假裝溫柔賢淑呢?白琅什麼沒見過?她殺人他都見過了!
“郎君,”她索性也不隱瞞了,伏在白琅膝上:“我恨死她了。她敢算計我的骨肉,我就要她母女之情盡毀,要她晚景淒涼……我已經叫殷殷回去,想法子讓阿瑤知曉,她之所以難產,是因為誤服了我的保胎藥,方才……”
“哦?”白琅微微挑挑眉,道:“然後,阿瑤便會氣恨,會追查,查到最後,發現是有人將一包催產湯與一包穩胎藥裝錯了。再然後……”
秦念點頭:“再然後,便是要阿瑤知曉,給我換催產湯,正是她那好阿孃的授意!不料蒼天有眼,才報應到了自己頭上!”
“你……也真夠狠的。”白琅這般說,卻並沒有什麼責備的神色:“女人為了自己的骨肉,都這麼狠得下心麼?”
秦念重重點頭,道:“自然!說來,我還有一事要求郎君——為我準備一輛密不透風的馬車如何?”
“你要做什麼?”
“我要回府。”
秦念已然努力將這四個字說的平靜,但白琅眼中仍然有一霎的驚異:“你現下回去?那邊還亂的很……”
“正是亂得很,我才要回去。”秦念道:“郎君放心,我不會累壞自己的……”
“那小郎君呢?我不敢肯定所有對他有惡意的人都已然被抓了出來,萬一……”
“他……”秦念有些猶疑,道:“先留在這邊可行?算著日子,最晚不過後天,李氏就該回來了。郎君這兩頭兒跑,若是叫李氏抓著機會又佈下什麼局,事情怕又出了變動。”
白琅沉默一會兒,道:“那麼,你還要帶脈脈回去嗎?”
秦念一怔,道:“不帶,可……有她什麼事兒?她說,她是前一天給我取藥才去了熬藥的地方……”
“她當天也去了。”白琅沉聲道:“買藥的是小廝,送藥的卻是她。”
秦念沉默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這回答不意外,卻更深的證實了那個她自己也不願信的猜測。
倘若自己不說要回府,白琅也不會這樣就告訴她那接應的人是脈脈吧?雖然接應者未必便是直接受李氏挑唆的那個人,但可能已然很大了……自己的婢子做下這種事,簡直是沒臉到了極點。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白琅方才隱忍不發,不過是為了叫她自己查出來,省一點兒面子,只是她自己多言語,將他的話給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