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那邊粗嗓大氣地吼了過來。
秦念是不必答話的,自然有她的婢子喊回去:“是秦將軍的堂妹,白將軍的夫人秦氏!你們是劉將軍的人嗎?快點讓開道路,讓我們過……”
她話音未落,秦念卻倏然有了一股子極強的不安感。
她總覺得,什麼不太正常……這些兵士的鎧甲看著正是天軍的服色,說出的話卻不甚正常。她與白琅在回來的路上,行進得並不太快,按理說秦悌遣回落鳳城的報訊軍士要比他們早很多到達才對。
所以,為什麼這些守卡子的軍士卻不知道她是誰呢?看著身形也該猜出來了啊……
她心思動得極快,可還來不及說話,那幾個軍士便轉身向後走了,一邊走一邊叫道:“你們等著,我們須得同執戟通報了才是!”
“好講究,回頭告訴郎君,好罰他們幾個呢,長著眼兒居然……”方才答話的婢子拉轉了馬頭,兜回秦念身邊,小聲抱怨道。秦念卻沒心思聽她說話,徑自向後退了一點兒,扭頭看著身後的軍士們,道:“你們可覺得他們有些蹊蹺?”
她話音未落,樹林裡便又出來了幾個人,這一回,卻是有騎著馬的軍官了:“那邊的可是秦七娘嗎?”
秦念尚來不及答話,她的婢子便道:“正是了,還不快點兒放我們過去?”
對面卻是沉默,好一會兒,那軍官才道:“請七娘過來吧!天黑,看不清人!”
秦念便是心有疑惑,此刻也放下了多半。或許真是因為天黑,他們才這樣審慎的。
於是,她帶頭向他們過去,可走了沒幾步,她身後的一名騎兵便高呼一聲:“夫人且住!危險!不是我們的人!”
秦念駭然回頭,她看著方才說話的軍士,想開口問,卻聽得那名軍官高呼了一聲:“別叫她跑了!快追!上馬追!”
饒是秦念聽到自己人的提示時尚且懵懂,聽了這一句,無論如何也明白了對方是什麼人——叛軍居然敢守著落鳳城,還偽裝成官軍的模樣……難怪他們能劫糧成功,便是押糧官,只怕一時半會兒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候也不需要再多囉嗦什麼了,秦念勒轉馬頭,雙膝一磕馬腹,高呼道:“走!”
這小小一片樹林裡頭,能藏下多少人?除了這一道,往落鳳城的官道上還會有多少叛軍設下的卡子?她憑藉這五十名騎兵,實在是不敢妄闖。
借了原本便在馬上的光,待得後頭的賊人上馬追上來之時,秦念已然引著那五十名騎兵沿著來路衝出了一箭之外。
月光照灑在原野之上,如水如銀,原本該是一個溫美的良夜。然而此刻,曠野之間卻絕沒有半分靜謐可言。
官軍的馬自然都是良駒,然而不知怎的,叛軍的馬可也不慢,這一路追擊下來,秦念他們不曾被對方追上,可也沒有把對方甩掉。她心頭自然是有些著急了——沿著這裡逃,一定能到達方才和白琅分開的地方,可是,她怎麼知道分開之後他們向哪裡走了呢?
找不到白琅,難不成她要帶著這五十名騎兵一路逃回大營去?
他們的馬可都是跋涉了一天的了,長久跑下去,只怕不能和叛軍的坐騎相比……
秦念心中叫苦,可偏在這時候,後頭的追兵中又有人發了一支鳴鏑。之後,另一股軍士便從斜前方衝了過來。
看著鎧甲雜亂,這果然也是叛軍。只是人數眾多,看上去怎麼也有七八百。
難不成她是直接闖進了人家的包圍麼?秦念一咬牙,只能再次變向,朝著沒有人的一面接著奔逃。
天軍將士們有人抽出弓箭回射的,秦念也發了幾箭,隱約聽得有人慘叫,想來是中箭後跌下馬被旁人踩踏了。可她根本來不及看,一陣箭雨能阻隔什麼?便是白日裡瞄準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