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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也射不死多少人,更何況這是夜裡,箭矢出手,射到的是人還是馬,只能全憑運氣。

而叛軍竟然就這麼窮追不捨,一副不追到她絕不收兵的模樣。

眼見著天邊隱約發白,而坐騎越跑越慢,秦念終於狠下心,向方才出聲提示她的軍士叫道:“你可能認清方向?”

那軍士一怔,應道:“能!”

“帶他們突圍!”秦念道:“和我分開跑,你們能出去幾個是幾個,無論是去找到白將軍或者秦將軍……把落鳳城的情形同他們說清楚!”

那軍士卻道:“不可,夫人,將軍囑咐咱們保護你的。”

“痴愚!”秦念喝道:“你們跟著我,誰都活不下去!還要耽擱訊息——難道你們要看著叛軍在城外設卡的訊息就此斷絕,要咱們的將士一次次送死嗎?前頭山上有樹林,你們藉著樹木,能走的都走!”

此刻她已然是迎著夜風疾馳了,寒風刺喉,她的言語伴著被風嗆住的劇烈咳嗽一道出口,終於是叫那名軍士點了頭。

且戰且退且散,待過了那一片樹林,秦念身邊也一個人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這些個軍士能有幾個逃出性命的,但只要跑出去一個,能找到白琅或者秦悌,她死也不算太虧了。

沒有別的法子可以選,叛軍是衝著她來的。她自然不想死,可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法子?後頭是追兵,前頭是斷崖——斷崖之下,是乾旱的山谷,而遙遠的東邊,太陽已然升起來了。

在很遠的那座大城裡頭,現下應該正是第三遍報曉鐘鼓的時刻吧?她的白錚,現下是不是剛剛醒來,被乳母抱著哺乳?她的爺孃,現下又在做什麼呢?

秦念向斷崖下瞥了一眼——這樣高,真的夠她摔死了。

於是她下了馬,輕輕拍了拍馬頸。這馬她不認識,然而一夜的奔逃,也辛苦了它了。

走吧,能活著,就走吧。不必有什麼生靈陪著她一起死——當然,對面的叛軍,例外。

還是那名樹林裡埋伏的軍官,此刻便站出了人群,向她道:“不必再頑抗了,你跟著咱們走,虧不了你的。”

秦念咬緊了牙。如今天色明亮了,她看得清他們的臉,一個個皆是本朝子民的模樣……

“好好的天丨朝子弟,非要去給突厥人做犬馬。”她冷笑道:“如今還要勸本族的女子去討好你們的主人嗎?”

那軍官一怔,卻哈哈大笑道:“七娘子誤會!咱們的主子,七娘子卻……呵,不說了,他若是見得你,一定開心得很!”

秦念哪裡忍得了這般侮辱,索性也不說話了,張弓搭箭,瞄著那名軍官。

彼人一怔,面上顯出畏懼神色,向後退了一步。

然而一步哪裡夠呢?

秦念鬆手,來不及看見血光,那小軍官便向後仰倒在了地上,喉頭分明插著一支沒了小半的利箭。

而接著這一霎,她索性將箭壺裡所有的箭矢全抽了出來,盡數上弦。

她不言語,只是看著他們。

其實她已然沒什麼力氣了。她太累了,握著弓的手在抖,箭尖也不受控制地發顫。再射哪怕一箭,她都不敢篤定能射得死誰了。

但不能放下弓箭。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畏懼,才能儘可能地拖延。秦念並不知曉自己的拖延有沒有意義……但是,能多活一刻,總是好的。

她把那個小軍官給射死了,之後呢?

如死一樣僵持。秦念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覺得這長得看不到頭的等待,是生和死之間的無數次的徘徊。

終於,叛軍背後響起了馬蹄聲,這馬蹄聲單薄,不會是白琅的援軍,秦念也不敢懷有指望,然而聽得來人的囑咐之時,她還是怔了一刻。

“要她活人!必須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