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抓住她的手腕,動作溫和輕緩,彷彿怕碰疼了她。口中緩緩訥出的一句“阿念”,竟叫秦念顫了唇,半晌方回了一聲“大王”。
“靠近些……靠近些。”
秦念猶疑著,卻還是站到了木柵跟前。廣平王的另一隻手亦從木柵裡伸出,圈上她手腕,道:“若是能早些如此,該多好。”
他的話音依然輕柔,然而秦念卻沒來由地心慌,她想掙開他,然而心念動時,已然晚了。他握著她皓腕向內猛地發力,秦念始料不及,狠狠地撞上了木柵。
而她疼的幾乎落淚的時刻,他飛快地將她手腕以身體壓牢,空出一隻手,捏住了秦唸的喉頭。用力之大,叫秦念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她拼命向後靠,意圖掙脫他,全然顧不得手腕被粗糙的木柵磨出火辣辣的疼痛。她要活,可她喊不出聲,沒有人能來救她,她只有她自己。
“你這樣的蛇蠍婦人為什麼沒有早點去死?”他聲音如同索命毒蛇的獰牙:“我倒是真希望那時詛咒你的是我,定不容你活下來。想讓我死麼,你也需隨著去死。你今日自己送上門來,可真真是老天有眼。”
秦念耳中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清,胸口的心跳勃然,彷彿要從被他扼住的喉管裡掙出來。她不要命般向後抽身,寧可將手骨折斷也絕不要被他掐死!
手腕處猛然傳來一陣火燒一般的疼,秦念竟然將她的手從他身體壓制下拔了出來。整個人的身子也便側了過去,廣平王的手不便再發力,卻依然不肯放開她頸項。
秦念張著口,只覺呼吸之間盡是血腥氣。她空出的手在身上掏摸——她記得自己是帶著刀的,今日早上從翼國公府出來之前,她猶豫再三,雖不知為什麼,可到底還是將一把秦愈送她玩兒的小刀帶上了。
那是一把西突厥的刀子,刃窄而銳利,刀柄上嵌著銅銀與琉璃牛骨,煞是好看。
她終於將那把刀子掏出來了,用口噙住牛皮鞘,大力一抽,便朝著廣平王仍然掐著她喉管的手上割了過去。她喘不上氣,手上也沒什麼力量,然而借了刀刃的銳利,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還是竄入了她鼻中。
他灼燙的血液滴上她前胸,秦念幾乎已然沒有什麼想法,她只是下了意識要割斷讓她喘不過氣的東西。廣平王先前還死不肯鬆手,然而大抵是被她連著割了數刀,終於是再無法用力。
扼著她咽喉的手鬆開了,然而秦念已然被血腥氣息激得昏了頭。彷彿是骨子裡世出悍勇的血液復燃,這嬌媚的小娘子握了刀,伸過木柵,照著廣平王仍攥著她的左手亂捅猛戳。她顧不得刀刃劃傷的到底是他的手還是她的手,動作狠烈,不顧一切。
他終於吃不住疼痛放開了她,而她卻並沒有就此打住。
秦念亦不知她是怎麼做到的,總之,聽得他一聲痛哼之時,她手上的刀已然全刃沒入了他胸膛。
她驚駭地鬆了手,連退幾步,直到背貼上對面牢房的木柵。那個受傷的男人蜷在地上,地牢裡陰沉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他慢慢抬起頭看著她,眼睛黑得泛紅,他彷彿想說什麼,但張了口,只有血從他口邊流下。
她的手緊抓背後的木柵,方才擦傷的所在貼在骯髒的木柵上扎著疼。
“來人!”她終於喊出聲來,然而卻等不得獄卒趕到,便跌跌撞撞沿著來路逃走了。
小半個時辰後,秦念那烏驪馬拖曳的高輪車便停在了宮城外官女眷出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