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有些疏離。”
“只是疏離而已麼?”崔窈道:“看來,他還不知曉從前那一樁傳言呢。”
“是怎樣的傳言?”
“這……”崔窈眼睛一轉,示意堂中眾婢退下,方道:“你竟然從不曾聽說過?難怪你們夫婦兩個會為她收拾那一攤爛賬!我只道你是得嫁如意郎君可了心,方轉性成了個敵我不分的痴人呢……”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兒,值得這般憎恨?”
“她脫籍抬妾,大概正是白夫人有身孕的時候。據說當年她感激非常,雖然做了妾,白夫人性子又寬和,不叫她伺候,她也日日常伴。更是時常親手做了糕餅進獻。只是,十月期滿,白夫人生育之時極是順遂,初產也不過三個時辰,小郎君便出來了,之後做阿孃的卻突然血崩,怎生也止不住。藥石無用,終至玉殞。”
秦念面上微微變色,道:“我不曾生養過,可若不難產,就不該血崩的是不是?”
“不難產而血崩,實在很少。”崔窈道:“偏巧那時的女醫與我伯孃相熟,有一回與伯孃診脈,便說到此事。只道白夫人當時怕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血流極快,實在蹊蹺。若不是自己吃下了什麼活血化瘀的藥物食材,單憑室內薰香之中的鬱金、*與麝香,決計不會有這般惡事。”
秦念抿口,道:“她自己一定不會去吃活血的藥材,只怕別人也不能灌她。按這般話說,便是有人給她‘調補’了許久嗎?那個人便是李氏,對不對?”
“這話誰也不好說定了,但女醫也說,十之□□與李氏脫不開干係。除了她的糕餌之外,白夫人的飲食皆有灶間婢看著,怎麼會大量服食活血的物事?”崔窈道:“只是,即便是她下手,你也說不準她的因由。是憎恨對她那樣好的夫人,又或者是有人借她的手攪亂將軍府,這可都說不清楚。”
秦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這初夏和暖的早間,自己身上竟漫過一層涼意。
要麼,李氏是個當真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毒婦,要麼,那背後指使的人……蒼天見諒,那一霎,她想到的便是白家的長媳鄭氏。
雖然李氏當家與白琅母親身亡之間隔了四年,但除了許她一個妾室當家之外,還有什麼好處能誘使一個人背叛從小服侍的小娘子,對故主都下出這樣的毒手來?
人心可怖,至於如此。想來誰會懷疑自己身邊的侍嫁婢呢,到了夫家,哪個女子不覺得從孃家帶來的家生子更可信些?
“這也算得是母家帶來的人了……”她道。
“正是如此,所以我大堂姊嫁人的時候,伯孃便特意看了她身邊的侍嫁婢,將那兩個性子高的換了。粗蠢的便是不成事,可也不會壞事,是不是?”
崔窈這話正正戳中秦唸的心思。她如今是有些頭疼了,她那兩個侍嫁婢,脈脈是粗蠢了些,卻顯然有心“上進”的,殷殷雖然不“上進”,又是個寡言而心思多的。
如今要如何處置?若是單讓脈脈嫁了人,遠離了將軍府,殷殷未見得便不會兔死狐悲,更何況她兩個原本便是孿生的姊妹!若將殷殷也一併打發出去,便無異於自斷手足。
她當然也可以買一批下人來,但要調丨教到堪用,還需要時日。再者,新婢子的心性更加莫測,也未見得就好了……
第 060 章 賢德
秦念天生也不是一個一顆效能剖做八瓣兒的人物,心裡揣著事兒,當著崔窈又懶得掩飾,面上便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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