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真,不僅瞞過了官府,連昨夜的兇徒也瞞了過去?
可無論如何,那一句話已然點明瞭一樁,對方對她,知曉得絕不在少。
“你想活命嗎?”秦念突然道。
“……想。”朝露回答。
“那麼,從今日起你就真的瘋了。被我鎖在偏僻的下房之中,只有人給你送一日三餐,而旁的你都不知曉。”秦念道:“我不知曉身邊的誰和兇徒暗通款曲,然而他們若是知曉你還清醒著,一定會想法子殺你滅口。”
朝露打了個寒顫,垂首應了。
而秦念動身前往宮中的時候,心裡也並不安生。她並不知曉這一樁事該如何同阿姊說,以秦願的性子,她能告訴她那些汙穢骯髒的話語麼?怕是連皇帝都要將她打出去了。
於是,見得阿姊,她便只能含混道那些人言辭之中有辱天眷。而秦皇后一怔,臉色卻還是漲紅了,極是憤怒的模樣:“這些個豬狗!怎得這樣無恥!必得上報聖人,將他們處置了!”
“這些個小人物的命,賤得不值一提,卻是那言辭中……頗有要謀反的意思啊。”秦念道:“阿姊比我還知曉,同謀反的罪過相比,說出什麼汙髒話,都是小事兒。”
“……”秦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你這般說卻也沒錯——只是,他們怎敢用那髒汙言語……”
“阿姊!”秦念失笑道:“我還不曾與你說他們都講了些什麼呢,若是說了,你豈不是得氣得瘋了去?罷了罷了,時間緊得很,如今離他們駕著我的車出城也有了兩三個時辰,若不再通稟聖上,嚴令追查,誰知曉他們會去什麼地方招搖撞騙?再惹出什麼漏子來,可如何是好。”
秦皇后蹙著眉,向一邊兒的宮女使了個眼神。這正是先前要“借”給徐才人的楚歌,如今徐才人變了徐采女,自然不用再提借宮女這一回事兒,便是先前捱了秦念一鞭子的那個,也失了伺候她的份兒。
楚歌便乖覺地快步出去報訊了,之後,秦皇后方道:“阿念,你看,這事兒像是誰做的?”
“還能是誰?誰的大業是造反?”
秦皇后垂眸,嘆了一口氣:“若是他,那自然最好。咱們左右也要將他追捕出來殺了的,正好了了此事——可是阿念,若是你,你會讓手下的人說這樣的話麼?便是那幾個人相信你的侍婢已然被打昏了,可說這樣的話,也十足愚蠢。”
“這便說不好了——有時候,最可能犯事兒的人,就是犯事兒的人,可有時候,最可能犯事兒的人,偏生會被真真的兇犯借了名頭做了假證。”秦念道:“可無論如何,不管那幾個兇徒背後的是不是那逆賊,咱們要查的都得查下去,要防的也終須防起來,是也不是?”
秦皇后沉默些許,點了點頭:“如你這般不做深想,卻也不壞。”
“其實啊,我只怕……”秦念卻道:“只怕朝露是他們一夥兒的。”
秦皇后眉心微微一挑,但終究是見多識廣,心思靈光,道:“你懷疑……朝露是同那些兇犯沆瀣一氣,乘機做了什麼事兒,然後殺了車伕滅口,又變出一通謊言來騙你?”
“這一份懷疑,我今兒個晚上便查得出來。可那逃走的人,我卻是沒有辦法的。”秦念道:“也是為了防著萬一……”
秦皇后點了頭,道:“定是要查出個究竟的。”
大抵是因為有皇帝的催促,這一樁案子,頗得了主事官員的關照。天色尚不至黃昏,訊息便傳了回來——秦唸的那輛車,便停在路邊。而拉車的駿馬,早已無影無蹤。
辦事的官吏自然也不蠢——秦唸的車是兩匹馬拖拽的,而若按著朝露的話,那劫人的卻是四五個人,總不好合乘逃逸。於是,能逃得遠的,最多也不過兩個人。
而若想跑得更遠些,他們須得有通關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