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喜這樣的局面,可暫時也沒什麼法子想——脈脈心底下定是有芥蒂的,只是現下將她打發出去也太不是時候。
做事總要顯得水到渠成才好……秦念心中微微恍神,不期然那跟去終雲山別業的小廝已然到了堂前。
這是白琅的人,喚作雲竹,秦念特意向他要來跑這一趟差事的。這府上暫且還沒幾個人是效忠於她的,於是也只能藉著夫婿的人做監視李氏的事兒。但好在白琅的心腹多半也隨他上過戰場,身手不壞,那終雲山別業,尋常人往來不停留也要三天,而這一名少年的三天還用來做了些別的事兒——若是她的計劃可行,如今的終雲山別業裡頭,便是一個僕婢不換,也再不是李氏的天下了。
“事兒辦得如何?”秦念悠然道。
“回娘子的話,小的已然將郎君的吩咐傳達給那邊兒的下人了。娘子要小的賞給他們的錦緞,也盡數分發了。”
秦念微微笑了,道:“也辛苦你了。脈脈,去取兩匹蜀錦,賞了他罷。”
雲竹一怔,忙道:“為郎君的差遣奔忙,自然是小的的本分。那蜀錦貴重,如何當得!”
“我說當得,自然當得。”秦念笑道:“你與雪竹一般,是郎君身邊靠得住的兒郎,卻還未有家室。這兩匹蜀錦,你若覺得用不上,便省下來,今後當做聘禮送去新婦子家中吧。”
雲竹倒也不好再推辭,只得謝了娘子賞,退了下去。須臾脈脈自府中庫裡取了兩匹翠色蜀錦來,去院外賞了他,這時,秦念已然獨自入了堂內,心中當真是暢快非凡。
這雲竹去終雲山的任務當真不難——只要召集了那邊兒的下人,將秦念調來的財帛分發了,又將秦唸的原話複述一遍便是:“郎君與娘子念諸位在這地方久候辛苦,如今李阿母又來了此間,更要諸位用心服侍,實在是勞動了,便將這一批花素綾子賞了諸位,且做個先行。若是諸位服侍李阿母得力,今後自然還是重重有賞的。”
這話聽著便十足敬重李氏,可那終雲山別業的人,也不是傻的。只要在隨同李氏過去的府中僕婢中找個人打聽,此人再有意無意洩露李氏是與娘子爭執了才被打發到此處的,那些下人自然就會見人下菜碟了。
這次隨著李氏過去的,多半是她心腹,卻也有尋常的府中奴婢,並沒有什麼立場的。這樣最好——李氏不是很擅長挑撥離間麼?便讓她到一個連著她的心腹一起被孤立的地方去吧。
如今李氏有什麼?她的行李,秦念是盯著看著裝好的,除了些衣裙首飾,半點兒細軟沒有,先前她貪瀆的那些個財物,更是一絲半點兒帶不走。連錢財都沒了,她還能有些什麼?
秦念並不敢輕視李氏的本事,然而一個沒權沒財沒身份的人物,在已然人心浮動的別業裡,自然是不會過得太好的——人啊,過得舒服了,便時常生出些非分之想來。及至連先前的那一份舒坦都沒了,再後悔也就晚了。
她不知曉李氏在那邊過得怎麼樣,總之,衣食住行都不會短了她的,然而別的什麼,可就再也說不上了。
至於白瑤,如今的日子也不十分好過。沒了阿孃撐腰,她便是想驕橫也驕橫不起來了。但凡是擺點兒脾氣,便被秦念一句“淑雅的小娘子決不可如此”給死死堵回去,再也發不出來。
這日子,過得當真是逍遙自在。蟬鳴送著落葉,秋風吹到天涼,李氏硬是死撐在終雲山別業裡不曾回來一次,大抵是要用這般苦情來叫白瑤心下彆扭。只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