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什麼也不曾說。
他大抵也能覺察出她的依賴,由著她握著手,秦唸的手雪白細嫩,根本也包裹不住他手掌,這樣牽握著也只能攥著他的手指。
他想了想,將她圈住了,微垂了頭,在她耳邊低聲道:“怎得了?”
秦唸的聲音也細細的,她又喚了一聲郎君,卻是緊緊地抱住了白琅腰背。
太好了。這樣的時刻。她在,他也在。不管有多少麻煩,有他在身邊就好了。
白琅輕輕笑了,親吻她額頭,道:“痴嬌女兒。”
秦念將頭埋在他懷中,心裡頭很是竊喜。這是她對他做出的最大膽的事兒——如果趁他昏迷抱他不算的話,而現下看來,他彷彿也願意由她主動示好。
倘若白琅的小廝沒有在這時候大呼小叫地端著藥來尋郎君的話,秦念幾乎覺得她願意這樣一直站下去。只是那煞風景的傢伙來的太也及時,及時到白琅端著藥一飲而盡的動作看著都有些窘迫。
秦念看著他喝藥,心中不由有些難過,白琅這一回受的傷大概不輕,又帶傷出戰槍挑強敵,那心脈受的震傷,也不知幾時才能全好。這都過去快要三個月了,還是每天兩頓藥,不敢落下。
他將藥碗交回給小廝,那沒眼力見的傢伙便急著出去了。白琅抬眼卻正看著秦念憂色,便含笑站起身,將手指按在她眉間,用力撫下去:“無妨。什麼也不耽誤的。”
秦念一怔,臉便紅了。
——白琅的唇舌,有一股藥的苦香,在她舌尖打轉之時,卻變了甜的。
第 042 章 同枝
和一個心中愛慕的人在一起,他怎樣,都是好的。
秦念如今是深深信了這一點。白琅抱著她,親吻她的時候,是好的,他負手立於窗下,看著下人們在外頭焚燒賬冊,而她靜靜站在他身後的時候,是好的。
哪怕第一回肌膚相親,疼得她咬破了嘴唇,能貼著他溫熱身軀,偎著他懷抱,也是好的。
相比那新婚的早晨第一次尷尬的嘗試,白琅這一回溫柔耐心了許多。饒是如此,秦念亦疼得難以自持,額上的汗珠沿著臉面劃下,倘若不是早先時候卸了妝容,情形定然要狼狽許多。
須知,那上妝的粉,被汗水一衝,可便深淺不勻,宛若一隻花臉兒貓了。於秦念這般人來說,要她忍疼容易,要她失儀,卻實在難容之至。
身體的疼痛從初時的一陣一陣漸漸連綿起來,疼到了極點,便也麻木了,卻是他身體的溫度與喘息的溼意,依稀能勾起幾分纏綿。
白日裡,他只是長長久久地吻了她一下,她便生了預感,今夜他和她,該當真做夫婦了。果然,白琅到得黃昏時分再來她院子,行止便不再如從前一般了。
往日,他會在她身邊坐下,含笑望著她,看一會兒,便起身將她擁住,也不說話,只靜靜地抱她一會兒。而這一日,他卻不太看她,彷彿是在糾結掙扎什麼,手中翻開的一冊書,久久地便停在那一頁。直至待得婢子們安枕鋪床罷了退出去,他放下書冊,突然迎上來的眼神卻衝動且決絕。
直至雨住雲散,秦念回想起先前的種種,也實在忍不住想笑——她從不曾見過白琅那下了天大決心,赴死一般的眼神。便是在落鳳城,他開城與敵將拼死一戰的時候,也不曾如這樣的。
“你在……想什麼?”白琅側臥著,彷彿有些害羞,終究還是開了口。
“……我什麼也不曾想。”秦念不意他竟然會主動挑起話題同自己說話,臉蛋兒便是一紅,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