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倒讓他做個人情。”平王忍不住怒道:“颯兒哪裡惹到你?”其實他也知道自素盈封后,素颯封王開府,門庭若市。睿夫人的兒子素沉即是長男又是駙馬,反而不及素颯風光,她心中不平已久。
見他動了怒,睿夫人當下不再說素颯什麼,轉臉向素蕙笑道:“你看見沒有?那位茵小姐穿的衣服比你的還好!”素蕙不願生事,微笑道:“那是娘娘念她辛苦,賞她的。自然不是尋常衣料能比。”睿夫人當即又冷笑:“腦子得過幻症的人,不管到了哪兒,想法都和別人不一樣。自己姐姐還是這模樣,她倒由著一個打雜的丫頭搖身一變成千金小姐。”
平王聽到她又開始揭素盈的往事,終於怒不可遏:“這事你還提起來幹什麼?!人活一輩子誰不會得個疑難雜症?你說這話是不是還記恨我拒絕了你弟弟家的親事?我的女兒生一次病就該下嫁你侄子?那小子倒是壯實得很,可惜一生下來就像腦子少根筋似的!”
“喲?惱了?”睿夫人也不退步,又諷刺道:“不說就不說吧,免得你向上一報,皇后娘娘來治我們的罪。我們一群姐妹可沒有一個生過她,誰知道她心裡怎麼曲解我們說過的話呢!”
“還不住嘴!”平王大怒將手裡玉箸“啪”的擲在地上,頓時碎成幾段,嚇得眾人紛紛低下頭。素沉忙圓場道:“想是母親疲憊,請父親容兒送母親入內休息。”平王巴不得夫人早早退席,飛快地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又招呼諸人再舉杯箸。
睿夫人攙著素沉手臂一步一挪往自己住處走,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廳內再度笑語盈盈,心中已然不悅,又瞧見僕人端著飯菜往素盈出嫁前的院內走,知道一定是素颯命人做給軒茵的,因此更加不忿。她恨恨地指著素盈的院子,說:“你看,老三的眼裡哪兒還有我的教訓?讓一個卑賤的丫頭在小姐的院子裡開起宴來了!”素沉寬和地開解道:“母親太多心了。軒茵畢竟是父親義女,今日連一頓好飯也分不著,豈不是讓人小看我們家?三弟一向考慮周全,也是存著這個念頭賞她一餐。幾個菜而已,母親何必生氣。”
睿夫人猶自嘮嘮叨叨:“沒想到那兩個像老鼠一樣鬼鬼祟祟的兄妹,竟然比你還出息。丫鬟也跟著脫胎換骨了。”素沉忙道:“母親切不可再提這話。”
“你父親不準說,是他護短。秋婉音的兒女只准他指摘,沒別人的份。我們孃兒倆說說何妨?”
素沉正色道:“娘娘洪福齊天,令家門生輝。母親不也因此加封誥命夫人?以後不可再說席間那種短淺的話了。”
“我是目光短淺,可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我年紀大了,自己有沒有誥封無所謂,只盼你凡事佔在人先。”睿夫人臉上笑容頓消,冷冷道:“你是睿素兩家的正宗血統,又是長男,尚的是今上長女。老三是個女樂班裡吹笛子賤人的兒子,眼下已經比你光耀,等他與盛樂公主婚事定下,還有人把你東洛郡王放在眼裡嗎?”
素沉笑道:“母親又來了!何必計較得這麼仔細?”他將母親送回房中休息,轉身就來到素盈的小院,隨手關緊門。軒茵正吃飯,素沉沒有驚動她,拉了素颯的手到院中,問:“怎麼樣?”
素颯將一張紙遞給他說:“這就是娘娘讓軒茵帶出來的。”
“詩?”素沉見每一首標題下皆註明作者,左面還以小字批註該詩受何賞賜。不少詩作情偏宰相,輕慢東宮,但睿洵表面上素來一派寬容態度,今日褒獎倒也不出所料。作詩的人字斟句酌、挖空心思,讀詩的人也細細品味,自那字裡行間揣摩落筆時的情緒。素沉看了一會兒,向素颯道:“這裡寫得很明白,就按這個意思去做吧。”
素颯立刻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又回來向素沉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