繕。
慕湛在外作惡,她能積善多一分是一分。
城門口看見王府馬車出城,她心生好奇,叫衛儀跟著去查,隨後又去徐勝的糧鋪坐了一陣。
一到寒冬各地儲糧都吃緊,徐勝糧鋪裡的也已經支撐不住軍隊的用度。
徐勝近日打算去南邊買糧,各項事都準備好了,只差跟衛泱報備一聲。衛泱見他行走時強忍右腿的痛楚,有愧於他,自責道:“我這做主子的沒能護好你。”
“公主這又是哪裡的話?若公主真對奴才好,照顧好自己奴才才安心。”
“你們跟著我向來只有受苦的份。。。寒冬臘月的,你這腿可受的住麼?”
“公主不必記掛奴才這條腿,如今王爺帶我橫豎不賴,且為奴的命哪能自主?奴才有幸跟了公主,不必在宮裡終老,反倒趁年輕時有機會走遍大江南北,沒了這條腿也是值的。公主萬萬不要將此事再放到心上,反與王爺又生了嫌隙。”
話沒說兩句,遇到慕湛路過,順便將她捎帶了回去。衛泱痛心沒能吃到城東的滷豬腳,慕湛又領著她去買了一回。
兩個人在街上嬉嬉鬧鬧,累了去酒樓休息,遇到出門買首飾的劉其華,劉其華朝二人福了福身,喚了句王爺王妃。
衛泱先未反應過來是在叫誰,而後才想到,那王妃是在叫她。
王爺王妃,真是好生分的稱呼呢。
慕湛多問了劉其華幾句,便惹得娘子大人不快,是不是劉其華更美,是不是劉其華更溫柔,是不是劉其華更討人歡心。
女人胡攪蠻纏起來鬼神都懼怕。
嚇得慕湛匆匆把劉家安排到了徽郡。
寒冬臘月天,地牢裡陰冷如同地獄般催人死,賀笙一身弱骨沒能熬住,慕湛派人替他醫治。
命救得回,但十年前那個意氣飛揚的少年郎早已死在北風凌冽的西北營。慕湛的鞭打在他斷腿的傷口處,他嘶聲而叫。
“慕沂決心做縮頭烏龜,看來你是沒什麼用了。不如放你回去?我倒想看看你對他情深意重,能否一路爬到武威。”
那半死的人掙扎起來啐他一口血水:“慕湛,野狗始終是野狗,即便你打下這江山,仍是隻野狗。”
慕湛的鞭敲他斷腿。
“並非人人都同賀公子一般高尚。”
出屋,囑咐那帶著藥箱的白頭小老頭:“給他治,治不好賣你女兒去柳巷。”
柳巷,多少禽獸的安樂窩?多少無辜少女的地獄?
他一身血汙,不在乎多這一半點的罪孽。
衛泱重整原先母親用的佛堂,每日讀經作畫,再以春須公子的名義將畫作賣出去,掙附庸風雅的貪官汙吏的錢,為百姓修繕房屋廣施恩惠,百姓都當王府住了為活菩薩。民間對慕湛的怨聲越來越少,整體形勢也趨於穩定。
她夜登城樓,幻想若能永遠如此。
衛儀回來,告知她那日出城的王府馬車是去了淮南郡。
原來淮南王中風癱瘓,王府大世子舒俊承其父的爵位。衛泱問:“那舒嚴呢?”
衛儀咬唇,不肯說,少年倔強身軀掩飾悲憤。
你說這人間怎麼總是好人遭噩運?
“舒嚴公子。。。沒能從平城回到淮南郡。。。在路上被土匪劫殺了。”
衛泱手裡的茶盞打碎,過了良久,她自己拾起碎片,對衛儀道:“這是你權當不知道,我會安排你去衛兗身邊。往後你是要上陣殺敵,還是留在衛兗身旁都由你自己選擇。”
殺不盡,救不完,都是人間的生靈。
為了西伐一事,慕湛在軍營裡呆的時辰越來越多,聽說衛泱嗜睡,起先沒當回事兒,但幾日他回去她仍再睡,兩人同床而寢,卻接連三天沒見面,他忿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