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對上那人似笑而非的眸子,各種意味,到底她一個乾淨的小姑娘不能懂的,可衛泱直覺反感他的目光,語氣有些急:“侯爺快鬆手,待會兒我三哥來看到,又得惹事。”
衛桀惹是生非本事在這東陽城中無人能比,慕湛也算見識過。便宜已經佔了,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反正掌中餘溫仍在,鬆手就鬆手。
見慕湛鬆了手,衛泱不得再說兩句面子上的話:“本宮此行安危便交給侯爺了,若侯爺護駕有功,本宮絕不會虧待侯爺。”
說起心口不一的本事,衛泱也是一絕,嘴裡說著不會虧待,腦海裡卻盤算著究竟打他多少板子才打的死他。
原以為上次二十板子後他會安定一陣,誰知面前這人生龍活虎,毫不似受了而是重罰的人。
早晨風冷,衛泱坐在馬車裡一張臉也吹得蒼白,車廂的簾子被風吹起,可由外窺得其內人兒的容顏。
她白,只是面容上的肌膚便如若無暇美玉,慕湛消想,方才自己手中那一截,若是沒了布料阻隔,冰清玉潔的觸感,該是何樣銷魂。
意淫期間,他仍是正襟危坐在馬上,周圍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觀察。
衛泱等的焦急,正怨念衛桀又遲到,便聽到馬蹄聲靠近,還沒近她的馬車,就一聲:“小湯圓兒,哥哥來晚了。”
☆、上路
衛泱堂堂公主,在宮人心中是溫婉與威嚴並存的,被衛桀這一聲“小湯圓兒”打破她平日立下來的形象,她撐起轎簾,望著前來的臉上掛彩的俊朗少年:“說過不要再這樣叫我!鼻涕蟲!”
衛桀呵呵幾聲,撓撓後腦勺,與一旁憋笑的宮人道:“湯圓兒!小爺想吃湯圓了,到下個落腳的鎮子就去吃湯圓!”
衛桀就隻身一人,連近侍的小廝也未帶,他駕馬與衛泱的馬車平齊,因有慕湛這樣的無恥之徒,他恨不得貼身護著衛泱。
衛泱無趣就掀開簾子與衛桀說話,這兄妹自小無話不談,抬起槓來也能抬得沒完沒了。
此次衛泱雖無細緻看過衛桀,但他額頭青紫,手揹負傷,粗略一眼就能得知,她憂心:“你總是愛闖禍,惹得自己受傷。”
衛桀不以為然,仰起頭顱:“男人身上帶傷才夠帥。”
“得了吧,我看你是技不如人,只有捱打的份。”
衛家的人怎麼會有身手差的?只是遇到了慕湛那樣習慣拿命來搏的,他這樣的公子哥難免不落下風,試問哪有人能鬥過野獸的?
衛桀瞧不起慕湛,東陽城裡其他貴族未必就瞧得起他。不是皇族血統,甚至不是個純種的漢人,像雜種狗一樣,走到哪裡都討人嫌。慕湛的父親北平王佔據北方,將這個庶出的長子放在天子面前,說白了,就是質子。
質子,即棄子。
慕湛十三歲上戰場,與一個普通士兵並無區別,他十五歲取南疆王首級,十六歲北驅柔然,拿命才賭來如今的位置。
只是此人天性狂妄,草原裡那套作風在中原變成了越矩,在東陽城幾年,幾乎有名望的貴族都被他給得罪過。
一隻爬到頂上的野狗,更不招人喜歡。
只是北平王一日佔據江北不肯回京,京中一日由衛家人佔著,這慕湛就還有他的作用,得了皇帝的賞識,故此旁人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那些坐臥高居的貴族將子嗣交予慕湛訓練,即便明知慕湛有意為難自己孩子,也只得忍氣吞聲,到後來,索性所有人都串通一氣,捧著這野人,待他得意忘形那天自己由高處墜下,到時候再落井下石踩他兩腳也不晚。
“衛桀!”
衛桀才調戲芷心兩句,就被衛泱阻止。
衛泱跟他沒大沒小慣了,人後都直呼其名,叫他三哥他反倒覺得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