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的俏寡婦有造化,別來勾搭我的大丫鬟。”
衛桀不樂意,揚起的嘴角帶起臉上動人漣漪,兩隻酒窩同衛泱如出一轍,兄妹兩的模樣有八成像:“芷心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同她敘敘舊情怎麼了?”
衛泱知道這兄長一項無賴,芷心自也知道這少爺秉性,嗔道:“三爺莫折煞奴婢了,我啊,做小姐的大丫鬟就夠了,可千萬不能同您這混世魔王扯上關係。”
慕湛聽到那馬車中傳來的清潤笑聲,像是灑落的玉珠子一般動聽清脆,餘韻纏綿。
他想,原來那高傲少女也是會笑的。
入了夜,人馬在當地的郡府入住,郡守赫平得知來的這位主子是當朝的嘉炎公主,恨不得將全部家當拿出來款待,衛泱吩咐下去一切低調,赫平不甘心,又問:“殿下舟車勞頓,微臣打算多派兩個丫頭夜裡去伺候殿下。”
衛泱朝著赫平淡淡一笑:“本宮不過借住一宿,不勞郡守費心。只是慕侯爺這一路護送本宮,鞍前馬後的甚是辛苦,大人與其討好我,不如好好款待侯爺。”
公主大人下了命令,赫平抱著不辱使命的決心準備好盛宴來宴請慕湛。
趁著郡府中忙碌時,衛泱已經換好男裝,與衛桀偷溜了出去。
徽郡以酒釀出名,來徽郡不喝徽酒,不如不來。
衛家人皆好酒品,衛泱也是個嘴饞的,錯過好酒可是一生遺憾。衛桀其餘本領不高,但吃喝玩樂的本事還是拿得出手的,不肖一炷香的時間,便將徽郡哪裡青梅酒最正宗,哪裡小吃最多,哪裡美人最多問得一清二楚。
酒香不怕巷子深,一雙鞋快要踏破,終於覓得佳釀。
好酒都藏在不聞一名的小館子裡,這酒館破爛,勉強有個屋頂遮日避雨罷了,屋裡三兩桌子都擺不開,但好在乾淨,老闆也是個斯斯文文的文人。
衛泱喝酒比喝水還要容易,一杯杯下肚,處了唇齒餘香,這酒對她再不起作用,衛桀難得識一回分寸,知道自己在與衛泱喝下去就要大醉,忍痛割愛,要了杯醒酒湯。
衛桀有種感慨:“怕是東陽城的男兒都不如你的酒量。”
“還不是你給練出來的?”
“小湯圓兒,你老實跟哥哥說,那日你究竟是如何說服那狗雜種給哥哥作證的?”
衛泱斜睨一眼他,“那你也老實跟我說,你這一身的傷從何來?”
未能言明,已經心有靈犀。
衛泱一想那賊人囂張態度,恨恨道:“真是。。。也罷,這人就算我們不惹他,他也會主動惹上門來。來日方長,我總會想法子將他趕出東陽城。”
“小湯圓兒你也得注意些子,你以為光是你會在陛下耳邊煽風點火?說到底你一個小姑娘家,老是摻合朝廷上的事也不好。”
衛泱愁眉:“我倒願意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去做,可是舅舅耳根子軟,我總不能看著他被自己的臣子坑吧。。。”
“倒也是。。。”衛桀憂思,“可這朝廷裡能坑到陛下的那人,是咱們的阿爹。”
“陛下若不反抗幾次朝臣百姓會怎麼想?一國國主毫無君威,而臣不像臣,這樣的局面落在百姓眼裡是天大的笑話。可話說回來,我那點小心思阿爹都看得透透的,若非他有意相讓,不見得陛下能佔得上風。”
經衛泱一說,衛桀恍然大悟,人人都知道衛泱在皇帝身邊是個什麼地位,禍兮福兮,便都得由衛泱擔著,他忿忿不平,可因忿恨的物件是帝王,那不滿到了面上,只是深深皺眉:“陛下是拿你做擋箭牌!”
衛泱喝酒如喝水,她身子涼,把旁人尋醉的酒水拿來當做暖身子的,那見慣酒客文人老闆看了,嘖嘖,嘆這白麵皮書生真狂。
有些事一旦戳破,就像戳破水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