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孔,也令流水傾瀉,沒有再挽回的餘地。
“我的榮耀與尊貴都是舅舅一人給的,就該替他分擔他的憂愁,這不是舅舅拿我做擋箭牌,這是舅舅信任我。”
衛泱看慣了宮中百態,早就學會了自欺欺人方可活得輕鬆的道理。
衛桀又想到一事:“聽聞陛下最近盛寵一胡姬,你可知是哪裡來的狐媚子?”
衛泱道:“瓊姬夫人可不是你說的什麼狐媚子,我見過她幾面,知分寸識大體,溫婉漂亮能歌善舞,若你是男人,你也愛。。。哦我忘了,你本就是男人。。。嘿嘿,我喝醉了,喝醉了。”
“衛湯圓兒你存心的是不?”
要衛桀相信她會醉?衛桀寧願相信母豬上樹,惡鬼不吃人。
“什麼喂湯圓,你再亂叫,我。。。我不理你了。”
說罷作勢離去,衛桀急忙付了酒錢,追上去:“好妹妹,好泱泱,好湯圓兒,哥哥醉了才胡說的,你走慢些,市集人多,別磕了碰了!”
衛泱已經躍身進人群,徽郡夜市是有名的人多,她是金枝玉葉的身子,哪能受得住這樣的人多?
衛桀焦急地尋著她,恨自己沒能看好她,正懊悔時,腰身被人狠狠一幢,正要破口罵那人不長眼,一帶著鬼煞面具,身材單薄的少年躍到自己身前:“大膽凡人,見了本仙人還不速速下跪!”
擱在東陽城裡,這就是個野小子,誰能猜出這面具背後的人是宮中雍容矜貴的嘉炎公主?
對於衛泱來說,此次出行極為難得,這是她第一回出遠門,在深宮大院呆久了,民間的一切都無比新奇。
民間不興宮裡算計來算計去、提心吊膽過日子那一套,她在熙攘吵鬧的人群中放聲歌唱也無事,束縛的久了,片刻的自在彌足珍貴,衛桀難得從她身上看到一個少女該有的歡樂,也被感染了起來,一路瘋玩,也不管她身子嬌弱,就帶著她往人群裡面撞。
一路收穫,回郡府的時候,衛泱左手面人兒右手糖葫蘆,那麵人捏的惟妙惟肖,丰神俊朗的模樣,可不正是衛桀?可細看,又有幾分像衛顯。
衛泱對剛才的玩樂回味無窮:“沒想到正趕上夜市。。。只可惜沒找到賣湯圓的。”
衛桀也道:“反正徽郡離東陽城不遠,上元節的時候咱們再來一趟,徽郡的酒釀圓子可是出了名的。”
衛泱想年底過得快,離上元節的近半年時光不算遠,就把這事情記在了心上,也充滿了期待。
沒嚐到想象中的甜,她遞給衛桀:“我吃不下,你吃吧。”
衛桀拿來嚐了一口,反覺得酸甜可口。
兄妹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地走著,因聊到興處,未發現衛泱屋前守著的冷麵侍衛,等近了,兄妹二人才看到廂房門外守著的人,氣氛急速冷卻到冰點。
衛桀護在衛泱身前:“你怎麼在這?”
慕湛換下了防身黑甲,一身暗青色常服,仍舊幹練攝人。他慵懶挑起烏黑的眉:“本侯奉命保護公主安危,公主深夜未歸,有義務等待公主歸來。”
“現在本宮已經歸來,侯爺退下吧。”
衛泱因飲了酒又一路與衛桀追逐,白淨的面上染了紅暈,照在昏黃燈下,想一塊揉著紅潤光澤的美玉。一雙大眼微頷,長長的睫毛投影在眼瞼下,遮住瀲灩的眸子。
她因梳著男兒髮髻將長髮全部束在腦後,一張秀致小臉難逃男人審視目光,慕湛暗暗想,若將她的長髮全部散下,定是一幅千金難換的美人畫卷。
衛泱即使不看他,也感受得了那如審視貨物一般的陰鷙目光,她不由得拉住衛桀的袖子,與他緊貼站著:“你怎麼還不走?”
☆、野子
在郡府留宿一宿,第二日整個隊伍都等著嘉炎公主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