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沒想末了他又用漢語道:“夫人是咱們烏坦的貴人,我替族人敬夫人一杯。”
衛泱不扭捏,爽朗受他這一杯酒。
她自入宮以來從未敢有過得意忘形的暢快,每次哭笑都要掩著,今日不僅是她出嫁以來最開心的一日,更是她入宮以後最恣意快樂的一日。
她聽著人們談論過去的趣事,彷彿在聽自己小時候的故事,她已深深融入其中。
酒過三巡,當醉的都已醉了,衛泱被烤羊腿吸引了許久,如今終於能嚐到酥軟口感下的滋味,她吃得比以往任意一餐都要多,但因她吃得太慢,漢子們醉了又醉,婦人的家常聊了又聊,她還在用小刀割著羊腿肉。
她未真正體驗過宴酣之樂,未嘗過過人間美味,亦未見過生命伊始的樣子,而今日,這一切她都歷經過。
她回到帳篷休息時,還不可置信,前些月她還在宮裡與宮中后妃謀事討趣,或以春虛公子的名義寫下垂死老人般的字句,如今回首,那些日子已是恍如隔世。
她就著襖衣入睡,不知不覺她的命中已經深刻下了大漠的痕跡。
慕湛不在的日子裡她向來安睡,而今夜,卻不知為何變得輾轉難安。
她不知,暗夜裡一雙幽綠眼鏡,蟄伏已久。
作者有話要說: 狗湛好渣
☆、夜狼
已是日升,衛泱仍驚魂未定,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惡狼與她只剩咫尺。
昨夜正要入夢,一隻惡狼突然闖進帳中,勢不可擋,她因恢復味覺而食慾大增,直吃著乳酪壓驚。
蹋頓怒不可遏:“這惡畜冬天還要出來害人,趕明個兒就去燒了他們的老窩。”
衛泱道:“是隻孤狼而已,既然已被馴服,應是無事了。”
衛泱匆匆將蘭姨燉的鮮美羊肉湯喝完,問蹋頓:“慕。。。慕姑娘呢?”
蹋頓道:“要去西北軍營找叱奴,攔都攔不住。”
衛泱道:“帶我去看看她吧,昨夜要不是她,我早就遇難了。”
慕湛的帳篷還算寬敞,那惡狼未能一步躍到衛泱身上,離她隔了三四尺的距離,她因懼怕發聲尖叫會激怒這一頭狼,沉沉咬唇,逼出一身冷汗,千鈞一髮之際,那惡狼突然被人制住了尾巴,動彈不得。
衛泱因驚慌與黑暗看不清來人模樣,只主觀感覺得到她的身姿英武極了,在那人與餓狼搏鬥之際,她匆忙點燃火摺子,向餓狼扔去,餓狼受驚,失了上風,衛泱藉著光亮,看清那制服餓狼的,竟然是個女子。
族人聞聲匆忙趕來,卻不是先來安撫受驚的她,而是與那女子用胡話聊了幾句。
這女子分明是純正的漢人長相,卻說一口流利的胡語,又有與孤狼決鬥的勇氣,不論膽識與品貌都令她開了眼界,除了北平王的女兒,誰還有這過人的本事?
衛泱清楚來人是自己小姑子後,見對方不怎待見她,自己便也遲遲未去道謝,單憑她一個女子能擒狼,便知其心性高傲。
衛泱此時來見她,不止為道謝。
赫連壽弟兄幾個攔在馬廄前不讓她靠近,雙方僵持不下,衛泱見勢,喚了聲慕姑娘。
慕嫣與她同年而生,只比她大幾個月,卻高出她半個頭,衛泱聲音提高,才不輸氣勢。
慕嫣低頭瞅瞅她:“何事?”
慕嫣生得細瘦纖長,眉目狹長而向上揚起,是個十分張揚的美人。且她身姿高挑,雖瘦卻絕不纖弱,英姿十足。
不論是容貌還是她的姿態,都令人過目難忘。
衛泱承認只有遼闊的土地上才能養出這樣明豔的美人,女人相遇,都會暗自比對一番,衛泱自認自己不僅比她矮,氣度亦不及她。
慕嫣亦將她打量了一番:“我哥還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