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完孩子身子虛弱,也沒能喂小阿境一口母乳,至今遺憾。
慕湛的血是止住了,不知他是趕了多少個夜才到的東陽城,下巴上冒著濃密的鬍渣,眼圈發黑,人看起來落魄許多。
衛泱將阿境抱到他跟前,溫柔道:“這是阿爹,阿境認不認得?”
明眼人都看得出小阿境是更像慕湛的。深眼濃眉,還有倔脾氣。
奇怪的是這孩子以前很少哭,可今個兒一件慕湛,總是哭個不停。
入夜一家三口擠在同一張床上,環境雖差,但這是一家人的第一個團圓夜。
衛泱吻了吻一大一小的額頭,自己躺在慕湛懷裡,懷中又抱著小阿境。
她所求,不過是這一刻。
慕湛皮肉糙,睡了一夜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半夜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衛泱的臉,起初以為是做夢。
在河西時,整個西北營都差些被慕沂一把火燒盡,他只帶了幾十名親信在山谷埋伏,冬天穀風陰冷,做夢夢的都是她的溫暖身軀。
“咦。。。”不知哪裡傳來細細軟軟一句聲,他聞聲望去,衛泱懷裡那隻小糯米球兒正啃著手指,吐著口水泡。
目光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眼彎起,手腳一併揮著表示高興。
他的心也軟了。
“阿境。”他默默唸著這個名字。
“啊。。。”小東西回應。
慕湛一皺眉,這小東西動靜有點多啊,怕他吵著衛泱,於是自己和衛泱掉了個個兒,橫在母子中間。
小東西見母親被隔開,眼看眼睛一瞪就要哭起來,小嘴癟了癟,又吐了一個口水泡。
慕湛嫌棄:“口水包。”
☆、纏綿
南王府說大不大,上下就百餘口人,後院的人更是不多,衛泱中毒一事半天就查的清。
舒俊不肯給答覆,慕湛也不問,陪他耗著,最後是舒俊耗不住,領著正房夫人跪求衛泱:“罪婦愚蠢,並無要害公主之心!”
原本就是自家後院裡的爭鬥,落在平時,實在不是大事。
舒俊的妾氏柳氏懷胎,肚子一直不見動靜的正房夫人許柔一著急,就動了害人之心,結果廚房裡的人添亂,誤把送去柳氏屋裡的粥送到了衛泱住處。
慕湛這時反倒淡定,如往常一般細細品茶,既然衛泱安危無憂,其餘的都跟他是無關,他不過給出忠實建議:“舒俊吶,做男人要是連後院的事都處理不了,那還何談做大事,你說是不是?”
舒俊額頭冒冷汗,想當初為得淮南郡兵權多難得才取了淮南郡總兵白昶的獨女,若是因此休妻亦或處罰正妻,白昶怎能叫他日後好過?
而若此事他無作為,慕湛能饒得了他?
怪就怪在這群婦人無腦,鎮日裡只會添亂。
舒俊實在走投無路,領著罪妻去找衛泱。衛泱臥病在床,隔著簾子與淮南王夫婦相見。
“罪婦愚昧,一時惡念矇蔽了眼,王妃就饒了罪婦吧。”
衛泱在簾內道:“你我之間並無品級之分,何必自降身份?此事我實在做不了主,北陵王的性子,舒王爺比我清楚,衛泱既為人婦,一切都聽他的。”
舒俊夫婦無功而返,衛泱抱起趴在一旁玩布偶的阿境,喃喃道:“邪念一起,就再也沒機會消停下來了。”
她不知是否該慶幸,舒俊與慕湛雖是同類人,卻是不同境地,若今日慕湛站在舒嚴的立場上,他會怎麼選——
呵,她真是糊塗了,慕湛選過的。
他那時選了她的。
一府的人因淮南王妃受了罰,舒俊最終實在沒法子,那差些吃了滑胎藥被害的柳氏又哭訴不斷,舒俊權衡過利弊,淮南區區小郡,不過是佔了匯通南北的位置,商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