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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慕湛低聲:“這丫頭又耍什麼花招?”

懷中樂芝聽聞,柔柔而笑:“原來將軍心中的公主如此狡猾。”

“她人呢?”

“還在車裡等著。”

“混賬!”慕湛手拍桌子,怒道,“怎能讓她在馬車裡等?”

阿六敦漠然掃視了眼四周男女交織的淫靡場面:“若讓夫人瞧見這些,怕是不大好。”

底下的人正在興頭上,慕湛突然道:“都散了,回自己帳篷裡去。”

再看舞臺上正翩翩起舞的舞姬,也無半點曼妙意思,煩躁道:“你們也回去。”

樂芝最是懂他,理好衣物,走到舞姬跟前:“你們同我來。”

不予片刻,軍營裡一派肅靜威嚴,又與平日無異。

只剩身邊少餘玄衣衛的親信與阿六敦,慕湛才問:“今日公主可曾出去?”

阿六敦道:“未曾,到了晚上才說要下山。”

慕湛活動活動手腕,又扶扶脖子:“這群朝廷裡來的將士皆是好色之輩,難怪謝家朝廷萎靡不振。”

烏蘇口直,已在阿六敦阻撓前開口問道:“將軍不怕這些人將您在外招妓,無視公主一事傳入朝廷?”

慕湛輕笑:“越是這樣,朝廷那幫人越有殺我的理由,若我真死於這些人手下,最大的□□便成了衛泱,我與她夫妻一場,怎捨得讓她安生地活著?”

烏蘇與阿六敦皆是無言,過了一陣,二人與身後的玄衣衛通通跪地:“屬下願誓死效忠將軍。”

衛泱在馬車裡等得久了,小憩過一陣子慕湛才尋來。

她揉著睡眼,因還在迷糊裡,聲音軟軟糯糯:“叫我好生久等。”

慕湛一怔,她也愣住,自己完全忘記來人是誰才說這話,情感流露,非能偽裝得出的。

方才她做了一個夢,上元佳節,燈花如晝,衛兗與她約在宮門下見,卻久久未至。

她笑自己,已經分不清夢和真實。

慕湛所怔,是她的軟媚之態,是她小女兒般的溫柔,是她語氣間自然流露的依賴。

車內昏暗,借月光她看清來人的臉,看清事實,笑容僵在臉上。

好在慕湛並未多想,他直接將她打橫抱出馬車:“擾公主好夢了,若公主不介意,可在臣的懷中繼續安睡。”

這男人一身的蠻力,她生怕自己被從他的懷裡摔下去,雙臂牢牢掛在他的脖子上:“睡什麼睡,你一身的寒氣,冷死我了。”

有力氣鬥嘴,看來是醒了。

她月牙白披風下是一件鵝黃色的衫子,編著兩根粗粗長長黑黑亮亮的辮子,還像個未長大的孩子。

慕湛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不知等他們的女兒這般大的時候,她是否還如此時一樣香軟。

外頭下著雪,從軍營外走向他帳中的距離不近,等到了帳篷裡,二人才發覺對方皆是白髮白眉。

真是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白頭。

慕湛將她輕放在榻上,又拿了件自己的鶴氅覆在她身上,自己去給火盆裡裡添炭加火。

衛泱問:“平日裡這裡都是如此冷嗎?”

他道:“這是主帥的屋子,你沒有去過兵犢子的帳篷,像在冰窖裡一樣,這麼一盆碳的溫度五十個人來分,不如沒有。”

“你便是從那時候熬過來的?”

“第一天挨凍,便想自己要趕緊離開那破地方。”

她沉思了一陣,才道:“北平王為你也是煞費苦心,若非你自小就投身軍營,哪能這樣快晉升為帥又無閒言閒語的?”

“公主多想,北平王是不會在意我這麼個烏桓女生出的雜種的。”

“據我瞭解,你大哥直接統率西北軍可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