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點得十分好看。
吳為時常蹲在這暖洋洋的牆根下讀書,或手捧書本痴痴地呆想。這一時期,吳為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許多,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眉宇間總是透露出思索的神情。
由於姐不在家,吳為儘自己所能幫爹分擔家務,做飯、收拾屋子、照看庫賽,還笨手笨腳地嘗試學習縫縫補補。除此之外,吳為對爹越發地好了,他似乎是在瞬息間理解了,爹臉上的每一條紋絡都在時刻提醒自己,此生一定要活出個人樣兒——這是為爹,也是為自己,向母親和仇人,報仇雪恥!
一時間,吳為的頭腦裡“出人頭地”這根發條被上得滿滿的。他的話越來越少,學習越來越勤奮……
除了課本上的知識之外,吳為還抓住一切空閒時間大量閱讀各種書籍,不管啥樣的書,只要能拿到手,只要能胡亂半片地讀下去,他就會一字一句,一張一頁地把它們讀完,常常通宵達旦,以至時常把眼睛熬得像爛桃,讓眼屎糊得睜不開眼……
爹心疼地勸誡他道:“一口吃不成個胖子,立大志重要在於堅持,滴水穿石,溪流成海,要想堅持到底,就得處理好休息與發奮的關係,且不可急功近利!”
爹的教誨,吳為自然在意,只是實行起來,常常難以把持,對於知識,他真的如飢似渴一般……
張先帶姐回到老家黃海沿上那座偏遠的小漁村,不亞於在外面當了官回家祭祖那般令人羨豔,村裡大人孩子們都紛紛跑來看稀罕,讚不絕口地誇張先有能耐,贊姐俊俏好看,令在最困難時靠吃米糠摻“鹼蓬子”活過來的老母親,樂得顛三倒四,眉梢眼角都是笑,片刻不離地繞在姐身邊,使很小就失去了母愛的姐,感受到很深的慰籍!
這座僅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漁村,若干年前還只是一個大鹽鹼坨子,四處蘆葦、蒿草、鹼蓬子叢生,平時,海水離坨僅有一二里地遠近,漲大潮時則會將周圍整個淹沒,而使坨子變成一個孤島。村裡居民,祖父輩大都是由山東那邊漂海逃荒過來的窮掉底了的人,由於缺乏生產力更無資金來源,世代都只能靠雙手去海上揀點泥鰡兒、蛤蠣、海錢兒,撈點小魚小蝦過活。坨子上高一點兒的鹽鹼地上,只能收穫點兒乾巴巴長不實成的玉米棒子,連平常農家常見的蔬菜都長不好。就是這樣一種狀況,有點兒條件的姑娘誰還肯嫁進來?尤其像張先這樣窮得掉渣的人家,上哪兒能娶到媳婦?可如今,張先竟領回這麼個出色的姑娘來家!
村裡的男人們都對張先投以敬慕欽佩的目光,女人們則聚在一起竊竊議論,許多老人孩子們結幫成隊地來張家看稀罕……
張先在村子裡領略了說不盡的風光,姐也在張家那間低矮陰暗的小草房裡,享盡了無限的慈母之愛,直到一週後,才想起了要去城裡探望自己的母親。
張先只好陪姐前往。
傍晚,姐和張先來到母親家時,母親正發瘋似地教訓王智、王力兄弟倆,姐和張先一時不好意思進屋,只好站在門外等候,想等母親消消火再進去。
只聽母親悲憤地罵道:“我這輩子缺德做損啦,才生下你倆個野獸,成天有學不上,到處偷雞摸狗,惹是生非,我的臉都被你倆丟盡了呀!”隨即傳出一陣噼裡啪啦的打砸聲和吭哧吭哧的忍痛聲。
姐忍不住要拉開門進屋,卻被張先死死拽住。
接著又聽見母親悽切地哭訴道:“我當初千不該萬不該扔下你姐和你兩個哥哥跟了你爸呀,不然咋會生下你倆這樣的畜牲?你倆給我說說,啥病你倆不犯吧?啊!你倆逃學也罷,偷摸也罷,可沒想到你倆還四處跟人打架,街坊鄰居都被你倆打遍了!啊!啊……老天爺呀,你睜眼看看吧,這兩個東西是啥魔障投的胎啊!”
猛然,屋門“呼隆”一聲被撞開,王智、王力哥倆一頭紮了出來,與佇在門口的姐和張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