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話。“你的傷全好了嗎?”
張苒挺了挺脊樑,爽朗的笑笑:“都是些皮肉傷,早就好了。也算是我命大,掉下山崖能不死,被李兄所救,撿回了條命。”
淼聽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帶過,心知他有多麼兇險,心疼的眼眶一紅,又要掉下淚來。
張苒渾身一顫,額頭青筋直跳,卻佯裝平靜的道:“聽說了你們好多事,一直想再見見你們,卻又怕我罪人的身份連累了你們,遲遲不敢露面。本想就這麼遠遠的看看你們就走的,卻還是被你發現了。你真是越來越警覺了,三郎真是調教有方啊!”
淼聽他一口一個“你們”,更是心疼,他看著他們時,自己卻是孤身一人,那份孤單該是多麼的強烈啊!她看著瘦削的他,心中只存著一個問題,她鼓足勇氣,直直的盯著他意圖逃避的眼睛,急問:“你墜崖時為什麼——”
張苒的瞳孔驟然收縮,此時門卻猛地推開,李隆基大步流星的衝了進來,一把抱住張苒,朗聲笑道:“好兄弟,你竟然活著!我真不敢相信,定是張公在天有靈保佑你。我真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到你,我的好兄弟。怎麼不來府衙找我呢,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激動!今夜我一定要跟你不醉不歸!”
淼嚥下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呆愣愣的望著高興的李隆基,那句話卡在喉口上不去下不來,她緊咬著嘴唇,終還是別過頭去。
張苒懸著的心似是落了地,卻又覺得空落落的,他不敢再看淼,笑望著意氣風發的李隆基,與他隨意說著離別後的感觸,心卻越沉越深。
是夜,李隆基專門設宴款待張苒。因為怕他的身份揭穿,對外只說是新納的門客。與長安城臨淄王府簡陋的酒席相比,潞州府衙專門設宴的廳堂燭光閃爍,絲竹管絃之樂不絕於耳,歌舞伎優美的歌聲、曼妙的舞姿,醇香的美酒,樣樣催人醉,張苒坐於下手,心神絲毫沒有放在這上面。他愣愣的望著並排坐在首座的李隆基和淼,他們在一起是那麼自然、那麼契合,那樣的賞心悅目。
淼默然的坐在李隆基身邊,這個特殊的位置讓她如坐針氈。她不解的看著李隆基,為什麼要讓她坐在他的身邊,而她心中隱約的猜到,可她不願意相信。她沉靜的打量著他,二十多歲的他,臉上平添了太多的滄桑和悲涼,玩世不恭、憤世嫉俗似乎離他好遠好遠,只留下沉重的平靜。她幾乎已經看不到一絲以前的影子,那個撫扇開懷大笑的他,一去不復返了。
李隆基的眼光似有若無的流轉於他們之間,臉上依舊溢滿歡愉。他揮手命所有歌舞伎、侍從、丫鬟退下,才正色道:“玉衡,不是我不體諒你的心情,只是為了安全起見,我必須裝作與你初識,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納賢之禮。你在我府邸的名字是張玉衡,不再是張苒,希望你能理解我。”
張苒淡然的搖頭,沉聲道:“我豈會不知,你收留我要冒多大的風險。一切都聽憑你的安排,天地間能有我的容身之所,餘願足矣。”
李隆基從上座下來,走至張苒的身邊坐下,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世事真是難料,你能活著,我真是高興。一別數載,你受苦了。從今以後,你我兄弟二人齊心合力,該是我們施展拳腳的時候了。”
張苒看著他苦澀中帶著激昂,點點頭。“是,我一定會竭力幫你。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他鄭重的舉起酒杯敬李隆基。
李隆基劍眉舒展,拿起酒杯與他重重一碰,兩人仰頭乾了杯中酒。李隆基天性豪放,攬著張苒的肩膀,笑道:“今夜不醉不歸。”
淼看著他們一杯杯的喝,心中五味陳雜,他們似乎仍是志同道合的好兄弟,把酒言歡,笑語炎炎。可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那個問題一直盤旋著,卡在喉嚨口呼之欲出,可她又不敢問,她怕知道答案,怕從他口中聽到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