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的或是不想聽到的。原本定下的心再度搖擺起來——
淼扶著醉的東倒西歪的李隆基往臥室走。難得見他喝得這麼醉,想必是太高興的緣故。她任他伏在她的肩上,推開了房門,讓他先躺在屏塌上,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水給他喝,見他溫順的一口口喝下,便倒在榻上,笑了起來。“貓兒,你知道嗎?我今天真的高興,非常高興。你不知道當那個你以為不在的人出現在你的面前時,那種震撼真的讓我不敢相信。他還活著,他竟然活了下來,我簡直不信自己的眼睛。可他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不信都不行。我的好兄弟,他回來了,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回來了,我還擔心什麼大業不成?貓兒,你為我高興嗎?”李隆基緊緊握著她的手臂,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
淼被迫迎視他的眼睛,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艱難的點點頭。“我當然為你高興,這的高興。”
李隆基盯著她的眼睛一黯,猛地將她拽到自己胸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真是糊塗了,你的高興怎麼會是為了我?你心裡的確是高興的,是為了你自己。我怎麼忘了你們以前的主僕之誼了呢?貓兒,你該高興的,為什麼我從你眼裡看不出一絲的喜悅,而是悲傷和猶疑。貓兒,你究竟心裡是怎麼想的?你告訴我,我真的很想知道!”
淼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她該高興,為他的安然無恙而高興。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心中被濃濃的恐懼和哀傷籠罩,讓她幾近崩潰。
李隆基看著她的臉色黯然神傷,將她牢牢的鎖在自己的懷裡,柔柔的喊:“貓兒,貓兒——”
他一聲聲的呼喚一次次的撞擊她脆弱的神經,她不敢再想下去。將頭埋在他的頸項間,眼淚不能控制的湧出,滴滴打在他的衣衫上——
兩難
自李隆基出任潞州別駕後,一系列經濟政策和惠民政策一出,廣收民心,四鄉五鄰的豪傑俠客紛紛投入李隆基的門下,一時潞州府衙門庭若市。
張苒混在眾多門客中顯得極不顯眼,這些人天南海北的互不認識,自然不會懷疑張苒的身份。他安然的待在府衙前院的幕僚府,天天與這些門客為伍,暢談天下事。
因為資金充足,工人們讚許李隆基的為人,更是格外努力修建亭臺樓閣,不出一月,府中的德風亭就已竣工。李隆基欣喜若狂,在德風亭設宴款待眾多門客,觥籌交錯、投斛行酒,無限愜意。張暐特意邀趙灼華助興,她橫抱琵琶宛然的彈著,曲調絲絲縷縷的飛揚,情生意動。
淼坐在李隆基的一側,望著灼華髮呆。李隆基的下屬不以為杵,他們早就認定淼的身份,也知道李隆基對她極為重視、信任,便毫無忌憚,暢快淋漓的喝酒吟詩。
灼華輕輕放下琵琶,娉婷施禮,脆生生的道:“今日奴家有幸能鑑賞王爺的亭臺,願再獻舞一支,為王爺助興。奴家聽說王爺極通音律,斗膽冒昧請王爺為奴家伴奏,奴婢邊唱邊跳,不知可否?”
李隆基欣賞的看著她,笑道:“姑娘舞技超群、歌喉動人,更是豔冠群芳,能與姑娘合作,乃是本王的榮幸。不知姑娘選什麼曲子?”
灼華婉約的垂首輕笑、秋波暗送、風情萬種,柔柔的道:“奴家選西漢武帝的《秋風辭》。”
李隆基眉頭輕蹙,朗聲笑了起來。“好,拿琴來。”王毛仲急急奉上古琴,退到一邊。
李隆基撥弄琴絃校了校音,衝著灼華點了點頭,十指便在古琴上跳動起來。曲調悠揚、滿含神情,似是一個痴情男子在追思他的愛人,情真意切,催人淚下。
曲調已起,灼華卻遲遲沒有舞動,竟愣愣的望著李隆基,鳳眼中滿含淚水,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她以袖掩面,薄肩微微顫動,催人心憐。
所有人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