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身影,試探道:“小師弟?”
“怎麼,終於醒了?”謝無祭鳳眸中血色未褪,睇著他:“……長蕪。”
沈雲霽腳步生生頓住,“你早已……知曉?”
謝無祭沒有緣由的‘哦’了一聲,“本尊也是將將才知曉。”
“你方才同師……上清仙君所言是為了試探我?”沈雲霽眸光倏而清明一片,低聲問他。
近乎自問的聲響被揉碎在凌厲的寒風中。
“令本尊不解的是你明明這般弱,為何上清他會對你如此執著。”謝無祭冷冷道:“想來除了昔日天生靈體的長蕪道君怕是沒人能令本尊如此厭惡。”
“難怪本尊自青雲宗那時起,便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謝無祭眉眼似霜雪,言語中的惡意滿溢而出。
沈雲霽忽視青年的惡意,推測道:“巫山秘境一遭只我們五人入了那處洞府,想來是上清仙君的安排。”
“本尊與小菓能復生,你若復生又有何怪?”謝無祭暗嗤,“只是這上清是何目的尚未得知。”
沈雲霽欲言又止:“我興許知曉一二。”
謝無祭抬眸瞥向他。
“我非復生,而是……奪舍。”
謝無祭把玩越清玉的指尖微頓,冷冷道:“說清楚。”
“前世我並未死在月錦薇手中……而是被上清囚於深淵之下,困頓數千年。”沈雲霽呼吸加重,似是也對自己瀕死之際憶起的事實充滿懷疑,“我……親眼見他滋生惡念,周身繚繞魔氣。”
謝無祭壓著眉眼,“你是說……他亦入魔?”
“是……”沈雲霽眸底泛上疲色,輕闔雙目:“上清似是極為懼怕深淵下埋藏之物出世,所以才以我那天生靈體鎮壓之。”
謝無祭眸色漸深未語,沈雲霽繼續道:“四百年前,永世燃燒的冥火終是耗盡了我的軀殼,化魂遊離之際,我被上清生生拽出……”
“四百年前……古越族滅族之際。”青年長睫低垂,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似是抓到了關鍵。
萬仞城滿城枯骨……難道說……
沈雲霽苦澀一笑,“自魂魄離體後我記憶一片空白,再醒來時已是擁有‘兩世記憶’的沈雲霽。”
謝無祭突然道:“方才你我所見的上清可是絲毫魔氣不沾吶。”
沈雲霽亦是想到了這層,他對自己憶起的記憶仍半信半疑。
謝無祭道出自己的懷疑之處:“除非他將入魔的惡念分化,化為‘另一人’。”
“你是說……朝夜魔尊?”
“十之八九。”
“若是如此,許多疑點便可迎刃而解。”青年仰面望著天際處,那被卷厚雲層和迷濛風雪遮擋的日光,眼睫極緩地眨動。
“如此……他必會阻你入深淵。”沈雲霽睫毛低覆,心底雜生的思緒如藤蔓,似在這茫茫白雪中迷失方向。“上清籌謀數千年,師弟……你有幾分勝算?”
謝無祭挑眉,不答反道:“本尊早已答應小菓會好生活著。”
沈雲霽啞然,謝無祭此言若引申開,便有多種釋意,一為他不會輸,二為天下蒼生與他無關,他斷不會冒著生命之險去阻止上清所謀之事。
他緊抿著唇,抬步上前,琥珀色的眸底閃爍著堅定:“小師弟……我可否與你談一筆交易?”
汾州,無盡海域。
昔日仙氣縹緲的蓬萊島,而今靈氣衰微,山門傾頹,不復往昔風光。
白影飄然落下,行進間本就若有若無的靈氣,全數朝著他而來,灌入體內,山脈之間僅存的靈力瞬間枯竭殆盡。
殿前灑掃的金丹弟子看見來人,恭敬行禮:“見過無上仙尊,師尊他們在……啊——!”
弟子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