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離了戚澤身邊。
“師尊?”熟悉的氣息令餘菓菓渾身一凜,側頭仰面看去冷不防撞上上清仙君冷若冰霜的側臉,刀削斧砍的俊臉此刻彷彿凝著一層冰晶,霜白的眸子宛若看死物一般睇著戚澤。
戚澤被上清襲來的罡風擊碎了玉冠,長髮披散,將他的神情隱於一片陰影中。
餘菓菓聞著鼻尖縈繞的冷霜氣息,心臟漏了半跳,師尊生氣了。
她從未和上清仙君有過任何肢體接觸,二人距離最近的一次也不過是在上清殿面對面傳授本門淨心一道的心法。不說如何她的修煉天賦異稟,但是所有的心法基本上清教一遍餘菓菓就能熟記於心,融會貫通,在這方面她沒有令上清操過心。
“息兒,你不該來沉水獄。”上清仙君下頜線緊繃,如玉雕的眉峰緊緊皺著,雙唇翕動。
他的長指搭在餘菓菓的脈上,細細查探,卻隻字未提她來救戚澤一事。
“師尊,你要殺了阿澤嗎?”
餘菓菓話音剛落就感覺到她腕間的長指一頓,而後上清仙君放開了她。
上清仙君那張好看出塵的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餘菓菓,吐出的話冷入骨髓,敲碎了她內心僅存的僥倖,“息兒,他入魔了。”
“可,阿澤說黃石城之人並非死於他之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餘菓菓上齒抵著下唇,視線下垂,落在上清仙尊輕紗長袍下不染塵埃的雲履上。
上清仙君未與她辯是非,只是重複了一遍:“息兒,他是魔。”
一旁傳來冷笑聲,戚澤緩緩抬起頭,眼底的冷意更甚,“師尊乃三界至強,一身高尚風骨,我等邪魔外道在你眼中不過螻蟻雜碎,合該去死。”
聞言上清仙君冷冽的眸光直直射向他,語調冰冷淡漠,訴著事實,“戚澤,當年你入門之時,本尊就曾說過若你入魔,必將你挫骨揚灰。”
“蹭——”
一柄薄如蟬翼透著凜冽殺意的長劍落在上清仙君手中,長而白皙的大手執長劍抵在戚澤眉心,上清冷聲道:“你,可還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哈。”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泛著冷光的劍尖抵在眉心,戚澤不躲不避,嘴角勾著若有若無地笑,譏諷道:“師尊這等普通的仙劍配不上你,為何不拿神劍蒼衡親自料理了我這汙點?”
“阿澤!”餘菓菓額角一跳,她意識到戚澤這是在故意激怒師尊,不由出言制止。
蒼衡所殺之人,魂飛魄散,再無轉世。
上清顯然不想與他多費口舌,聲音清冷和緩,咬字清晰,“此劍足以。”
“師尊。”
餘菓菓撲到上清身前,緊緊抱著他的腰,極力向後撲去試圖移開仙劍,言辭懇切,“不要殺他。”
上清仙君渾身一震,另一手顫抖著似要搭上她的腰際,“息兒,不要胡鬧。”
“息兒,懇求師尊……”餘菓菓沒有放手,一想到若是戚澤為師尊所殺,她的心就不可遏制地狂跳,渾身抖著。
戚澤面色大變,黑眸翻湧著驚濤,看著上清突變的氣息,嘴角的諷刺越發深邃,無聲地說著:‘師尊你也有弱點。’
七個字落在上清眼中,他的臉色清冷依舊,捏著仙劍的長指,骨節微白,闔了闔眼,“好。”
他應下了,“本尊可以答應不殺戚澤,將他永生囚禁於沉水獄也不無不可。”
“但是息兒你需答應本尊一件事。”上清仙尊又道,“三日後,與長蕪完成合籍儀式。”
餘菓菓手心的力一洩,不敢置信地抬頭:“師尊?為何……”
戚澤渾身氣勢陡然一變,黑眸如淬了毒般盯著上清仙尊,他敢……
長劍被上清仙君收回,不著痕跡地將手從餘菓